刘冕就当众开说了。从突厥人谋害吐蕃使团嫁祸于刘冕说起,一直说到自己得蒙洛云相助和胡伯乐等人的营救。顺利逃离草原回到大唐赶赴兰州前线。只不过,他将武承嗣、武攸暨、丘神等人涉嫌此案地一节给抹了去。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团结一致抗击外敌。武承嗣等人地事情。暂时不可当众宣布。否则一来有可能让右卫的将士们寒心恼怒,不利于军心的稳固;二来也有可能非但有可能治不下武承嗣他们,还有可能把他们逼急了在后方闹事,给整支军队带来祸患。要想治拿武承嗣等人,还得联合狄仁杰一起来发难才行。毕竟刘冕所说的只是一面之辞,他必须要等战争打完后,带着洛云这个重要证人回去和狄仁杰碰头,才可能一举将武承嗣等人扳倒治罪。
所以,刘冕觉得必须在自己回归的消息传到京城、武承嗣等人做出反应之前。尽快的解决战争的事情。
刘冕和洛云一齐将事情地经过说了个清楚。听得魏元忠等人目瞪口呆。一来惊叹于突厥的计策实在恶毒狠辣而且天衣无缝,二来也惊讶于刘冕地诸般奇遇、虎口逃生。
“说来。我能够成功脱困,一是有洛云公主地鼎力相助。二是有狄仁杰神机妙算。再就是右卫的兄弟们舍生忘死的相助了。”刘冕说道“刘某这次死里逃生,全是得蒙这些贵人所赐!”
马敬臣满是后怕的啧啧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
“是啊,现在最重点的是,如何退敌?”薛讷一语说到了正题上。
刘冕转而对魏元忠道:“大帅,如今战况如何?”
魏元忠也正色道:“我军从京城出发,奔袭千里前来驰援兰州,粮草难以转运,但守城绝对没有问题。吐蕃人连下三城势头正劲,但他们也拿兰州没有办法,一时难以攻取。他们每日前来挑战,想要我引诱我军出城野战。我已下令死守不出。双方就此僵持,已经耗了有两个月的时间。”
“如此消耗下去,不是办法。”刘冕说道“守城固然是没有问题。但我军奔袭至此,西京以西河陇一带到灵武丰州那边就空虚了。吐蕃人已经在阴山北麓积集数万铁骑。万一他们乘虚而至,关内危矣!”
众人都感到沉重的危机感。魏元忠的眉头深深皱起:“天官,你意下如何?”
刘冕深吸一口气,抱拳而道:“大帅,让末将率领右卫出城,会一会论弓仁吧!”
“你要野战?”魏元忠地眉头皱得更深了,缓缓摇头“纵然我相信你不惧那论弓仁,但想要一举将其击退恐怕不太现实。你是否别有用意?”
“是地。”刘冕说道“我此行出城,若非到了万不得已不会与之力战。我要阵前与之**向他陈叙利害。论弓仁与我有一面之缘,我看他这人并不傻而且有几分豪爽义气。我没有完全的把握能说服他退兵讲和。但既然有机会,就值得试一试。如果真地没有别的选择,那我们也只好与论弓仁决一死战速战速决,再去挥师前去抵挡突厥人的南下,镇定关京!”
魏元忠地表情越发严肃:“也就是说。我们是非胜不可?”
“是的。非胜不可。守城固然可保此战不输,但要是让突厥人南下袭杀到关内,那就是输了大局!”刘冕重重一抱拳“大帅,就请下令,准末将带兵出城吧!”
魏元忠的身子震动了一下,背剪在后的双手伸了出来,伸向兵符简。
“大帅,请下令吧!”马敬臣、薛讷等人一齐大声请命。
魏元忠猛然挥手取下一枚兵符,震震道:“刘冕。就命你即刻点兵,率两万铁骑出城迎敌!”
“得令!”刘冕沉声一吼。大步上前接过了兵符。
魏元忠凝神盯着刘冕:“天官,力挽狂澜的重责,交给你了!”
“大帅放心!”刘冕深吸一口气,转而对薛讷、马敬臣道:“去右卫大营,擂鼓聚将布阵点兵!”
“是,大将军!”马敬臣与薛讷欣喜异常的拱手应过,大步走出议事厅往军营而去。
洛云站在一旁。静静说道:“还需要我陪你出阵吗?”
“不用了。纵然是去了,论弓仁也不认识你。阵前刀箭无眼。你就留在城中好生歇息。”刘冕说道。
魏元忠也道:“公主殿下既是贵客。也是刘冕的救命恩人,那便是我们最尊贵的朋友。就请你在城中好生歇息。在下会做下安排好生招待的。”
“嗯”洛云轻点了一下头,有点担忧的看了刘冕几眼,又移开了眼神。
“放心,我不会有事。”刘冕微笑。
洛云点了一点头,没有说话。
从逃离囚禁刘冕地那顶毡帐起,二人同呼吸共命运,一路相濡以沫互相扶持,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得已脱困。他们之间。已然多了一层患难之交的情谊。彼此也多了一些了解。
洛云,就是典型地外刚内柔的女子。外表狂野霸道。内心耿直善良。一直以来,她都为自己背叛了突厥汗国而颇为自责,同时又陷入了颇为复杂的情感纠葛之中。刘冕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笑脸了。
魏元忠小心客气的让人请洛云公主下去歇息了。刘冕到这时才真正的吁了一口长气。一路上来,他深信凭着自己此前练就的野外求生的本事,想要脱困得生并不困难。但洛云毕竟是女子,一路上来吃尽了苦头人都瘦了一圈。这让刘冕很是担忧而且略感内疚。
不管怎么说,自己地确是利用了她!
现在,只好兑现当初对她的承诺,阻止这场战争地爆发、帮助她解救她地父亲骨咄禄可汗了。
刘冕感觉,自己刚刚逃出升天,马上肩头又被压上了千斤巨担。最近的地方,有论弓仁十万精兵的威胁;稍远一点有突厥人数万铁骑带来的隐藏危机;再远一点的关内,有武承嗣等人心怀不轨欲除他而后快。
有多久,没有面对这样的压力与危机了!
刘冕的心中忆经没有胆怯、没有害怕,反而充斥着兴奋与激动。血管里流淌的,是奔腾的热血与**。
生于安乐,死于忧患。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一次地灾难与折磨,将刘冕地意志打磨得更加坚强和坚定!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纵然逆天,我必迎头而战之!”刘冕在心中对着自己呐喊哮。
“凡是算计打压我的人,都要付出惨重地代价!我刘冕,对天纺!”
血红袍,黄金甲;虎头盔,卷云靴。腰佩长刀,手提画戟。
刘冕再度站在了右卫将士的面前。
全场寂静,没有人说话。五万多道视线凝聚在刘冕的身上,这些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渴盼与兴奋。
“兄弟们,我回来了。”刘冕说的声音并不大。没有扬声器,他说再大听到的人也不会太多。
“那么,我们再度并肩一战吧!”刘冕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扬起来当空一舞:“右卫战!”
“战”
数万兵器当空舞起。吼如奔雷,士气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