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乔依点头。

“她走了？”他才反应过来。

突然，从湖水里冲破，无数根黑色触手张牙舞爪的冒出来，在空中一根根狂乱扭动，兰迪那英俊逼人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你说。”

“她，走，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乔依完全不畏惧这可怖的一面，淡定地点头，“嗯，她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她指了指手里的红桶。

“还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她说什么。”他殷切地抬头看，“说什么时候回来？”

乔依摇头，“她说以后再也不能给你带小鱼干了，希望你能再找个饲主，啊不，供奉者，给你喂好东西吃。”

“然后说，她知道伟大的湖神也许真的有着不能见人的秘密，不过还是一直很想见见湖神完整的身体，没见到，很遗憾。”

她当时说的是。

别告诉它，其实我早就知道它是高阶恶魔了。

它一直不肯袒露。

我就一直叫它湖神，它也假装自己是。

我每天给它带小鱼干，他也会叼着小鱼干和我聊天。

“……最后是让我放点你喜欢的鱼苗在水里，让你别吃光了，大概就这样。”

“就这样。”兰迪愤怒地大喊，“什么叫就这样？竟然这样离开，无耻，叛徒，早知道，我就应该冒着被啄瞎的风险也要，也要……”

它说着说着，嚣张的气焰沉沦了下去。

就像被点化成了一颗不会动的石头，又骤然安静下来，他平淡地说，“这样啊，她离开了啊。”

它开始慢慢的往水底下沉了下去。

“喂喂。”乔依见状，它有那么点不太对劲，于是抓住就近的一触手想要拉住它，“你别难过啊！”

“谁难过了。”他回光返照似的扑腾起来，想把自己从乔依的手上挣脱。

狠狠地瞪她，“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快松手！”

它双手从乔依手里抢回自己的触手，甩回了水下。

“我只是有点累，想睡觉，别来烦我，又没东西吃，烦都烦死了……”

“这不是有水桶里的鱼吗？”

“臭鱼拿走。”

乔依：“……”

它说完以后把自己团成了个黑糊糊球状。

乔依眼睁睁望着它沉到水底下去，其实最后还有一句话，但她答应了布妮，至少现在不能说，只能看它自闭去了。

兰迪沉入湖底。

亚菲利欧的工作少了一只恶魔，而变得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