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心性刚烈,桀骜不驯,勇猛有余而思虑不足,做事永远不给自己留余地,”八爷不无遗憾道,“这事我也点拨过他,但还是晚了。”
“去病的性格或许使然,但他们这次被算计却是有人处心积虑的。”朱玉道。
“打仗不都之这样吗?”八爷道,“你给我一刀,我反手就是一剑,谁没有些计谋啊?”
“但这次不一样。”朱玉道。
“有什么不一样?”八爷道。
“疫毒。”朱玉道。
八爷一愣,他从朱玉的眼神里也觉得朱玉想说点什么:“这疫毒怎么啦?”
朱玉看着八爷,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疫毒的毒源出自濮人区的瘴毒,它是被人精心改造过。”
“这难道和亢宿仙人有关?”八爷惊道。
“师父是不会去制这种害人东西的,”朱玉道,“他在仙人崖呆了数十年,对周围的地理状况、烟瘴疾病了如指掌,为给当地濮人治病他还做了不少研究,有不少记载都传给了我,里面就有这类疫毒的治疗之法。”
八爷点点头道:“就算这疫毒是濮人区的东西,但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去,亢宿仙人又被自己禁锢在哪里,这东西是怎么出来的呢?”
朱玉郑重道:“当地濮人进入仙人崖就不必说了,除了我们至少还有个人去过。”
“你是说那个迦南?”八爷沉吟道。
“他不光到过那里,还在那里跟师父学了一段时间的医术和制毒疗毒之术,”朱玉道,“对于这种疫毒的制备和克制方法,我能判定这思路来源于师父在仙人崖所获无疑。”
“看来我还是把他看简单了。”八爷再次陷入沉思。
迦南是月氏人的后裔,受异人指点学得一身上乘武功,慕中土文化博大精深,年轻时就来中土游历,见过很多中土高手,武痴阴泰就是其中一位。
八爷自从见了这个人,他的人生轨迹完全被改变,在他将自己因失子之错放逐江湖市井的时候,迦南却回到西域,来到承天教控制的楼兰国图谋发展,恰逢应高落难,替他精心筹划,让他坐上了承天教圣左使的宝座,这几乎是他人生的巅峰了。
可适应高的复仇之心,再次引动了迦南的欲望,当他想在中土大干一场的时候,却碰到了初涉江湖的翁锐,一番争斗,几年下来,几乎败得体无完肤,在别人的饶恕下,带着不再危害中土的誓言狼狈回了西域楼兰。
霍去病的河西之战,彻底改变了西域的格局,楼兰不得不放弃故地西迁沙漠深处,迦南在承天教的势力不再,一直不怎么得志的圣右使沙康终于找到机会,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但却在朱玉手上差点全军覆没。
迦南看似在向沙康示弱,但他并没有放弃,在得知霍去病领大军准备西征楼兰时就开始布局,一场场阻击,一次次的败退,以小股的力量终于将霍去病的大军,一支准备不足的草原铁骑,成功拖向沙漠深处。
在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机会,那就是缺水,迦南就可以从容使用其手段,让这万骑大军覆灭在沙漠,也可为楼兰报了几乎灭国之仇,哪他在承天教的地位就不是一个他一直瞧不上的沙康所能左右的了。
如果朱玉的判断是对的,迦南用毒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不管他当初留下这个毒种想做什么,但现在的客观是,他轻而易举地打败了汉庭大军,杀死了攻占河西的大汉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
八爷说他小看迦南这个人,是因为在上次几乎灭顶的惨败面前,他还是保持着如此的心计,看来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朱玉的话点到为止,她只是想让八爷提醒翁锐这毒的来源和治法,不至于一到那里就陷入被动,他还等着哥哥和侄子回家呢。
八爷被朱玉聊得相当开心,一扫数日脸上的阴霾,还高兴得和朱玉喝了顿酒,阴石也是十分开心,直夸朱玉会哄老爷子开心。
他们开心了,但却有人听到他们谈话内容后一下子就发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