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宿仙人对翁锐和朱玉来说本只是个传说,但现在这个传说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要说鹤发童颜是修炼的结果,也可以说是他超绝医术的凝结,这都说得过去,但能御百兽那就是真的神仙了,从这一斑可以看得出他在这里的生活并不孤单。
“师父,我们今天从哪里学起啊?”
既然拜完了师,那就该转入正题,去学学他那近乎于仙的医术了,朱玉当然有点按讷不住。
“呵呵,这个不忙,”亢宿仙人道,“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你是说这周围的山林吗?”朱玉道。
“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一片山林,”亢宿仙人道,“这方圆百里,山势险峻,人迹罕至,却是林深草密,百兽齐聚,这才是真正的宝地、仙地啊。”
“师父,莫非您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可以长生不老的灵芝仙草,嘿嘿。”朱玉打趣道。
“哪有什么灵芝仙草,”亢宿仙人道,“天生万物,皆有灵性,相生相克,奥妙无穷,顺天理,通地气,和阴阳,人人皆可延年益寿,随便一把草都可成为仙草啊,哈哈哈。”
亢宿仙人的真本事,除了可御百兽之外,翁锐和朱玉还真没见识过,但他们两人都是医中圣手,都是内行,就算是随便几句话,也能听出别样味道来。
翁锐的修行一直是顺乎天道而为,几乎少有雕琢痕迹,对天然大道有种近乎回家的亲近感,亢宿仙人对医理长寿的简单几句解释,几乎让他的毛孔一炸,这绝对是大道之音啊。
“秦前辈,”翁锐道,“听您这么说? 这方圆百里的一草一木、一兽一鸟都是宝贝了?”
“岂止这方圆百里? ”亢宿仙人道? “百里之外也都遍地是宝? 只是俗人不知其用罢了。”
“要是遍地都有治病之宝,怎么会有人奔波千里去寻良药?”朱玉道。
“万物可养人,无物可治病,”亢宿仙人道? “如果病入膏肓? 就算真有仙药也无济于事。”
“师父? 您的意思是不是医者之道在于养人于无病? 而不是察病治病?”朱玉道。
“哈哈哈? 一语中的? 算我没看错你,”亢宿仙人道? “常人所说之病,无非是错食、逆天、惊恐、过虑所致? 珍得了病根,调得了饮食? 安得了人和? 可去者九成,不复为病矣。”
“那剩下的一成又当如何?”朱玉道。
“剩下的一成? 可顺之以天理,醒之以针燧? 助之以药石,幡然可悟,循道而为,自去者亦有九成矣。”亢宿仙人道。
“还有一成又当如何?”朱玉道。
“久病不知,抱病不弃,违人伦,迷旁道,皆自弃也,大限之至,即便仙人又奈之何?”亢宿仙人道。
“师父,您真是太厉害了,”朱玉道,“本来被人家讳莫如深的道理,在您这里就变得提纲挈领,豁然开朗。”
“秦前辈,”翁锐也道,“听了您刚才一番话,我们自以为了不起的那点医术,就真成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江湖庸医了。”
“呵呵,你们大可不必自谦,”亢宿仙人道,“能制出让迦南这样的高手都解不了的毒,能够在当今江湖领袖群伦,这都是不简单的事。”
“我们说的可是真心话,”翁锐道,“您的话对我们确实有醍醐灌顶之感,我们还想多听听。”
“呵呵,”亢宿仙人呵呵一乐,“说好今天不说的,又说了这么多,不说啦,先出去看看。”
亢宿仙人说罢,一个纵身飘然而去,翁锐和朱玉赶紧跟上,去看看这方圆百里他说说的那些宝贝。
翁锐和朱玉都有上山采药的经历,也总结了一些规律,但主要还是碰运气,但跟着亢宿仙人他们可真是大开了眼界。
亢宿仙人找药,可谓察地理、看山势、探气候、辩阴阳,自有一番道理。
阴阳两面自是不同,山石间和流水边亦各得其妙,树荫下和草地上又是不同天地,循地找药,循药找地,总之就是各有各的道理。
除了依靠这些去辨别寻找各类药材,同时亦可依照药材的生长环境辨别其药性,不同的药选择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环境也赋予不同药的药性,譬如同长于阴凉水边,没有这种药,很有可能其他的植物也具有相似的药性,以此类推,还可不断发现新药,难怪来到这里,在亢宿仙人的山洞里朱玉有很多药不认识呢。
他们一路走,一路看,有时走得很慢,甚至是要蹲下来仔细查看,有时候则浮光掠影,飞逝而过,亢宿仙人话虽不多,但开口必有重点,半天功夫,使得翁锐和朱玉终于明白,确实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药物治一方病,既不能刻舟求见,也不必舍近求远。
女人或许对鲜艳的颜色永远具有敏感性,走着走着,朱玉就被树荫下的数朵艳丽的蘑菇所吸引。
“师父,这是什么蘑菇?”朱玉道。
“我叫它千色菇,”亢宿仙人道,“在阳光下它能泛一层层的色晕,无穷无尽,千层不止。”
“那这种彩色蘑菇是不是很毒啊?”朱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