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郎也点头,“孩子多了最怕一碗水端不平。”
他注意到沈君牧捏着筷子安静吃饭,想着今日辣口的菜多,正要给他夹别的菜,就见沈君牧筷子往前一伸,已经吃上了。
沈夫郎,“嗳?”
沈夫郎看了一圈,才发现小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悄无声息地,趁她们两口子说话走神的功夫,把那盘甜口的菜挪到了沈君牧面前。
沈夫郎一愣,纳闷道:这菜什么时候移过来的啊?
不止他没注意到,连妻主都没留神。
难道是小皇上不喜欢吃甜的?总不能是因为他儿子吃不得辣,所以小皇上才把菜挪过来吧。
要真是这样——
小皇上人还挺好的,对他儿子也不算差。
沈夫郎更放心了。
吃罢饭又在沈府逗留些许时间,梁夏跟沈琼花没话找话,已经从兵器说到了言家,从言家说到了边疆。
梁夏知道沈君牧回来一趟不容易,想让他在沈府多留一会儿,同时心里又怕他在沈府留久了,不想再跟她回宫。
“走吗?”沈君牧提着包袱过来主动问梁夏,“不是说还有折子没看吗,那咱们回去吧。”
梁夏微楞,脸上露出清浅笑意,又不敢当着沈琼花的面笑得太明显,“那就回去吧。”
沈琼花跟沈夫郎把两人送到门口,等马车离开才转身回府。
沈琼花有些担心,“你说咱儿子不会是喜欢上皇宫了吧,刚才竟然主动说要回去。”
“他回去不是很正常吗?”沈夫郎疑惑,“他现在住皇宫啊。”
逗留的再晚还是要回去的。
“这事我没同你细说,怕走漏了风声,”沈琼花在夫郎耳边小声说,“君牧跟先皇的事情算不得真,等春闱一事忙完,皇上安顿后宫众君侍的时候,君牧就能回家了。”
“所以他不算嫁到宫里。”沈琼花皱眉。
她想的是假戏假做,可现在沈君牧并不知道事情真相,千万别假戏真做了,真拿皇宫当第二家,到时候不舍得出宫可如何是好。
而且小皇上看起来对君牧又有点半真半假的意思。
“君牧心肠软,估计是体谅小皇上要批折子,这才要回去的吧。”沈夫郎听完这事,眼睛都亮了,随后跟沈琼花分析:
“可能是小皇上待他也不错,你是不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我只顾着说话,听那言府的事情,谁都没注意到小皇上给君牧挪了盘子。”
沈琼花满脸疑惑,怎么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一出小细节场景,“还有这事?”
她一愣,瞬间睁圆眼睛,“还有这事!”
沈夫郎想的是,皇上对沈君牧上心,这说明沈君牧在宫里的日子好过。
沈琼花想的是,梁夏竟然当着她的面想拱她家的小白菜,她还没发现!要不是沈夫郎说起这事,沈琼花根本没留意到盘子不盘子的。
“君牧喜欢吃甜的,半点辣都不喜欢,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夫郎睨沈琼花。
沈琼花道:“我自然知道,那是我亲儿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口味。”
但问题是,梁夏是怎么知道的?
要是对沈君牧不上心,是怎么会留意到口味上的事情。
沈琼花原本怕沈君牧在梁夏那儿说漏了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抖落出去,如今倒是开始担心,沈君牧真被梁夏看上了。
就说让他离梁夏远一些,他不听,现在只是被骗了话还好,将来要是被骗得一颗心都没了,可怎么办。
沈君牧那般单纯的性子,宫里怎么适合他。
沈琼花打定主意,等春闱结束,就提让沈君牧出宫的事情。
沈琼花这话倒是没跟沈君牧说过,所以马车里,梁夏跟沈君牧闲聊的时候,沈君牧只说,“我爹对你印象还挺好。”
梁夏看出来了,沈君牧的性子像沈夫郎。
梁夏露出清浅笑意,“那我谢谢沈夫郎了。”
回去的路上,正好从望水巷那边经过,梁夏掀开车帘,“李钱,去那家糕点铺子。”
如今不过申时,铺子应该开着门做生意。
落下车帘,见沈君牧看过来,梁夏解释,“之前给你做糕点的那家铺子,本以为没机会带你尝尝了,谁知今日正好经过。”
马车停在糕点铺子门口,如今午后,倒是没什么人买糕点果子。
铺子里的掌柜是个健谈的性子,见三人下来,便招呼她们先尝尝,“我这铺子的糕点不是我吹嘘,味道一绝,都有人半夜来吃糕点,还留了银钱。”
这事她几乎逢人就说。
沈君牧看向梁夏,知道说的是她。
梁夏目不斜视,问掌柜多要了两张橙黄色的油皮纸。
掌柜的怎么也想不到,那天夜里光顾她店铺的人就是面前站着的人。
买完糕点,三人启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