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身在楚营心在汉!”夜里无人时,怀瑾在他耳边轻声玩笑。
果然惹得张良发笑了一阵,抱她更紧:“世上只有夫人知我。”
进入五月,天气渐渐炎热,项伯带着英月上门拜访。项伯夫妻时不时过来,但这次却带上了一岁多的儿子项睢。
小小男孩儿,眉眼像极了英月,怀瑾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亲。英月就在旁笑道:“论辈分,睢儿得叫你姐姐。”
“不疑都比他大九岁呢,回头还得喊他睢舅舅。”怀瑾抱着小豆丁,满脸笑容。
项伯和张良在一旁饮酒,拿着小杯子浅酌。他们已不再是青春年少时,那时喝酒都是拿碗拿坛豪迈万千,如今却不能像从前似的。
“你们何时把不疑接过来?”项伯喝完酒,问道。
张良只是但笑不语,项伯便明白了,惆怅道:“你还是不愿意……”
安静了一会儿,他道:“有一事,我提前预知给你,下月的朝会,阿籍准备封你为楚国大司马。”
如果张良接受了项羽的封官,那么就再难离开。可若拒绝,此前种种安抚和归顺,可谓白费功夫了。
怀瑾听到项伯的报信,正忧愁着,张良却笑开:“我知道了,多谢你告知。”
英月并不能理解他们三人的真正想法,见张良笑,英月就在旁喜道:“太好了!子房当了楚国司马,你们就不必回韩国了,能在彭城长住,我们也可经常来往!”
项伯的怅然是如此明显,但英月显然没有察觉,怀瑾忍不住苦笑一声。
彭城的项家人都被张良瞒过去,只以为他会安心待在这里,连范增的疑心都已去除。唯有项伯,自始自终都知道张良的真实想法,也从来不曾阻止。
下个月张良要是拒绝授官,他们在彭城的境地只怕会急转直下,不知张良又会怎么应对。
但怀瑾见他刚刚那一笑,隐约猜到张良的下一步部署。
他应当,是不准备再虚与委蛇了。
与汉中的通信一直在暗地里往来,齐国的信件也不曾断过,怀瑾不知道张良究竟在下一盘什么样的大棋。
可以知道的是,自项伯那日离开,张良就一直借口生病,闲赋在家。
张良病了,她却没病。
夏日阳光灿烂的午后,宫中的宦官前来,说王后请她进宫赏花。
“王后单请了我一人吗?”怀瑾并没有如其他命妇一般,一接到传召就立即梳洗打扮,而是悠闲的坐在木廊下,散漫的询问。
这名宦官诧异了一下,然后说:“还有武信君夫人、令尹夫人、左尹夫人和咸尹夫人。”
项李氏、项声夫人、英月、桓楚夫人任氏,这都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