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对桑楚的思念,在心底悄悄的蔓延。
这一夜她失眠了,抱着小小的孩儿,她思念着桑楚。
世界上那么多的人,与她有关的人不过寥寥。各有各的道要走,幸运的是她走的这条道上,有桑楚、有莺儿,不至于让她感到孤寂。
她是个永远向前看的人,过去的,都已彻底翻篇,唯有眼前。
在莺儿脸上反复亲了两下,莺儿挥着拳头揉了揉脸,哼哼唧唧两声。
怀瑾心头柔软,贴着孩子,她安静的闭上眼。
项李氏是回来主持婚礼的,准备住一阵子再回吴中。
婆婆在这里,殷氏每日要往大府里跑三次,项声也是一下了差就要赶过来侍奉在母亲身侧。
项庄见到项羽,就黏住哥哥不放,再加上一个年纪更小的田安,项羽俨然成了孩子王了,每天出门身后都跟着两个小尾巴。
因为孩子多,家里热闹了好一阵,项李氏每天盯着孩子们发笑。尤其是抱着亲孙子项佗,项李氏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项佗一岁了,最喜吃糖,项李氏惯着孙子,总给他拿方糖吃。
殷氏在旁就小声规劝:“母亲,阿佗牙刚长好,不要喂他太多甜的。”
“我也不是没带过孩子,还能不知道这些吗?”大约每一对婆媳都是处不好的,对怀瑾和蔼如亲妈的项李氏对殷氏就总是带着挑剔,这不又开始数落了:“大的你小叔我不说了,我进门他已经是总角小童了,小的这几个,你夫君、小庄、阿籍,哪个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幸而周围只有怀瑾和三个贴身婢女,殷氏只是难为情的低着头,讷讷听婆母唠叨。
“还有,那个贱婢你也不可太过苛待了,肚子里毕竟是声儿的种。”项李氏突然一改语气郑重的交代:“等孩子生下来,那个叫什么汪姬还是王姬的,打死也好卖了也好,都随你,但是孩子可不能让你放肆。”
殷氏深深低下头:“儿媳知道了。”
项李氏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和气的说:“哪怕是个儿子,那也只是庶子,你只需好好养着就罢了。咱们这样的家族,庶子是最不得用的,你也莫过于吃心。”
听到婆婆劝慰,殷氏的委屈少了些:“母亲的话,儿媳都听进去了。”
怀瑾安静的坐在一旁吃茶,心中感慨贱籍女子的生存艰难,同时又庆幸自己这胎投的还算不错。
先后两次,嫁的也不错,就是中间吃了太多的亏。
也不知自己是命好,还是命苦,怀瑾心里叹了口气。
“平时花销,都是阿楚给的吗?”项李氏训完儿媳,转向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