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子神色一敛,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对方,没接,她轻轻帮凉宫擦去滚落的泪珠,完事收回手,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回应:
“好,我很期待,下次见。”
纯子喉咙干涩,应答的声音和过去重合,她握紧手里的勺子,冰凉的不锈钢抵在手心,像一把锋利的长剑抵在她的心口:
“……抱歉。”
凉宫加奈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她重新睁开眼:“下午2:30开始训练,1:30我们综合体育馆见,3v3,比一场,你来吗?”
凉宫加奈的出现,把纯子拉回了那场充满遗憾的春高,拉回了郁郁不平的那三年。她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凉宫加奈?这样的痛苦、狼狈,她也体会过。
要答应吗?
纯子似乎看到自己独自一人站在球场上,四周是浓稠的黑暗,白鸟泽和新山的人在她的前方,周身是一圈明亮的光环,她想到她们那边去,却怎么也到不了,她们渐行渐远,黑暗涌上来将她一点点吞没。
赛场,她既渴望,又恐惧的存在。
要答应吗?
小岩和阿彻是怎么坚持下去的呢?已经连续四年输给白鸟泽了。不会感到绝望吗?
有的吧。
小岩的身高不占优势,技术可以加强,但身体天赋这种天生的才能却是毫无办法。
阿彻也在看不到前路的绝望中挣扎过,嫉妒和不甘烧的他快发疯了。
但他们依然站在球场上。
或许,她也可以吧?
要答应吗?
食堂门口忽然热闹起来,木兔逆着光走进来,手舞足蹈地向同伴们比划着些什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听见他元气满满的大笑声。
“akaashi!我上午的直线球怎么样?”
“很棒,木兔学长。”
“hey hey hey!下午也要赢!!”
纯子眼神微动,看向木兔,那个耀眼的发光体。
想,像他一样。
“好,我会准时到的。”
时隔多日,血液再次沸腾。
此刻,她才知道,她一直怀念着那个赛场。
“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吗?”山本猛虎不解?为什么看纯子比赛还要偷偷摸摸的?
夜久瞪了他一眼:“你没发现纯子整个午餐时间都很沉默吗?可能她并不想这么多人围观。”夜久不知道纯子为什么放弃排球,但每个人都有不愿揭露的过往。
黑尾倒是很清楚,他知道纯子对比赛有阴影,怕这么多人去给她额外增加心理负担,他只想自己去,但是没办法,按不住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