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文然明显意动,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少主的话内有偏袒之意。
他想起那日在青云阁看到双方亲密的模样,脸色不禁凝重起来。
我明白了,此事事关重大,并非我一人可以做主。回去之后,我会尽快联系大长老,如若大长老应允,就将刺杀一事定在半个月后。
说完,双眸一暗,又道:只是,还请少主铭记使命,莫要轻举妄动。
霜盏月垂眸,没什么表情:我始终明白。为防止暴露,这香囊我暂时不会佩戴,若大长老回复,尽快禀告。
两人商讨完,天色已经不早,再不回去恐怕暴露,霜盏月匆匆告别,转身离开。
不知是不是心境仍未平复,一路上思索良多。
或许当时只是下意识推辞,但细细想来,自己的计策又何尝不是更狠毒?这般精密地筹划,远比先前的刺杀更为致命。
一时间心情复杂,只能以替父报仇来催眠自己。
心事重重地回到灵虚殿,却不想还没来得及从窗口悄悄翻入,就看到站立湖前,萧瑟幽冷的身影。
霜盏月呼吸微滞,大脑几乎宕机,没想到黎伶竟会在此。
她犹豫一瞬,本想匆匆逃开,但目光落到那单薄的身影上,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在刻意等她。
黎伶知道了。最起码,知晓她辗转起床,悄然离宫的事情。
心底紊乱,将本就混乱的思绪,弄得越发狼狈。
霜盏月垂眸,慢步走过去,并肩站到黎伶身旁,几乎用尽浑身的力量,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故作轻松道:殿下半夜不睡,竟在赏花吗?
黎伶偏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深邃的眼眸仿佛藏匿陷阱,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霜盏月只看了一眼,就不敢跟她对视,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把香囊捏碎。
半夜不睡?没想到你竟好意思倒打一耙。她的声音很冷,比之擦过冷风更要幽寒。
霜盏月想起方才她哄自己入睡的温柔声音,不得不暗叹一句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