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太大意外发生,姐弟俩的生活就会在这种还算平稳的状态里走到他们生命的尽头。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在某天,连着三天都没能联系上的弟弟突然回到了家里,并宣告了自己已经加入了小丑帮的行为。

屋外十分应景的划过一道刺目的闪电,随着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和愈发猛烈的雨幕。

“他不是这样的人,”女人苍白无力地为亲人辩解,“他……他从来没跨过那条线。”

无论是可能因为本身的意愿,还是可能因为未知的外界因素,早已从男孩变成男人的弟弟似乎不一样了,他令姐姐感到陌生,感到恐惧。两人的话越来越少,见面的频率也急速下降,直到飞艇的坠毁点燃了姐姐的愤怒。

——案件的细节并没有被警方公布,但按照小丑的行事风格,她能猜出飞艇里究竟有什么玩意,如果撞在韦恩塔上,引发的一系列反应又会有多可怕。于是她和弟弟爆发了一场至今为止最大的,也最激烈的争吵。

那个曾经会握着她的手的小孩,和她并肩躺在潮乎乎的地板上的小孩,握着纸钞冲她露出笑容的小孩,说要让她能上大学的小孩在这场可怕的争吵后融化,腐烂,露出了恶臭的内里。

高她半头的男人带着浓烈的烟味和酒味冲出了家门。

“他开始带一些我们都很熟悉的东西回来,”女人比了个吸食的动作,“有时候我看着他,好像看见了那个早就死了的爹。”

“他频繁更换手机卡,和他的朋友们聊怎么杀人,安排运货的人选。非常熟练,熟练的让我心惊。”

但直到这一步,她都没想过要杀了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她只是决定不再搭理他,自己则在汉堡店赚取维持日常生活的钱币。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几个月,然后在宛如世界末日的那天,躲在床底的女人从破烂的电视屏幕上看见了新上任的市长是如何轻松捏死了小丑。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这种第六感在见到因为小丑死亡而变得更加陌生的弟弟时向她预警,告诉她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女人举起了斧子,走向了门外半睡半醒的弟弟。

“……他没有反抗。”她皱巴巴的嘴唇颤抖起来,“就那么看着我,直到没了呼吸。”

轰隆!

几滴雨从屋顶的漏口滴到了她们脚边,积起一滩小水洼。

市长扶了扶眼镜。

“你认识我,”她说,“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又不杀我呢?”

“因为你杀了小丑,让我下定了决心。”女人垂下头:“就这么简单。”

“……这样啊。”

黑发客人的笑容毫无变化:“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