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月喘了两口气,端详起了被封在冰里的玩意。

……说实话这小东西是有点丑在身上的,但在看出这是个人后这种被丑到的震撼就变成了被惊吓到的震撼。

看不出性别的人,面部畸变成了被捞上岸的水滴鱼,和坍塌叠积肉块的上半张脸相比,ta的下半张脸像是裂口女一样,裂到耳根的嘴里满是细细的尖牙,还是一圈接一圈的,有点像某种纪录片里出现过的掉san鱼类。四肢居然是同样的长度,躯干构造也更接近鱼类背部的质感,这也是禹月在最开始没能认出这到底是什么奇行种的原因。

“嘶……”禹月又退了几步,“这墓园不对劲,我没往后退时这玩意对我一点攻击性都没有,怎么一退就要咬我?它又不是督战队队员。”

‘墓园不对劲,这不是它原本的面貌’这个想法愈演愈烈,禹月闭上眼,不断强化这个概念,强迫自己忘记墓园的构造和每个细节。见效很快,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世界已经变了——

这里仍是墓园,不过也不再是墓园了。脚下的石子路是由一只又一只早被踩烂的眼球组成,野蛮生长的杂草丛是被树立起的人类骨骼,在真实的世界里,天空中的深紫色月亮投下吊诡的扭曲光线,而禹月刚好站在光亮处。

而她面前是排成一队的紫袍人!

……倒霉!往后往右往左一步都是阴影区,怎么她站的这里偏偏是光亮区?!

排在最后的紫袍人听到了身后的声响,正回过头来,禹月瞳孔骤然缩小,系统商城在这一刻急速上滑,直到购买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紫袍人回头,看到了个和自己穿的一模一样的同伴。

“你有点来迟了,”他嘶嘶开口,“是什么阻碍了你的虔诚?”

来迟了的同伴默不作声,这让搭话的紫袍人感到有些恼怒。但似乎是身处‘圣地’的原因,他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低声赞颂起了深紫色的月亮。他的面容和地铁站那次的紫袍人们相比更接近正常人,如果不是长时间盯着,肯定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队伍不断向前行进,很快,墓园尽头出现了一个通向底下的大洞,有只半身腐烂的巨大尖刺章鱼正在‘检查’每个紫袍人,满是尖刺的触腕在手心处搅动一番,然后这些过了安检的紫袍人就可以跳入那个大洞里了。

那个搭话的紫袍人自然又荣耀地接受了这种血腥的检查,然后他停在了洞前,大发慈悲的决定看看迟到的那个讨厌鬼会不会双腿打战。这可不是他在嘲讽,有很多在他看来信仰不够坚定的同伴甚至会嚎叫出声——真是丢人!

章鱼伸出了触腕。

可那个最后的紫袍人没有动。

有微风吹过,搭话的人睁大了双眼。他清晰地看到那领由‘导师’亲自发给每名成员的长袍下空空荡荡,他能看到的,负责安检的章鱼自然也能看到,它立刻用非常人性化的敬仰态度为这名没有身体的紫袍人让开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