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是院正的徒弟,但此事少有人知晓。
故而整个后宫和太医院都只把他当一般的太医看待,唯有皇上和叶芳愉知晓徐太医的医术到底有多么精湛。
杜嬷嬷闻言,有些忐忑,“娘娘,仪贵人入宫比您还要早上一些,虽位分不显,但在太医院也是有认识的太医在的。若您贸贸然请了陌生的太医为三格格诊治,会不会叫仪贵人对您起了疑心?”
叶芳愉被她说得心中一紧。
杜嬷嬷的担忧其实不无道理。
如今整个后宫都知晓三格格的身子不好,三天两头就会生病,开春以后,虽然眼看着是好了许多,但谁知道这会不会是……那什么返照呢?
若徐太医当真医术了得,把三格格的身子调理好了,那倒还好说。
但若……已经来不及了呢?
要是三格格在这个时候出了事,而自家娘娘又刚好送去了新的太医,焉知仪贵人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在自家娘娘身上?
还有皇上和两位老祖宗那边,只怕也很难解释得清楚。
叶芳愉不是不知晓杜嬷嬷的担忧,但她却有另一层方面的考虑。
因为她刚刚忽然想起了历史上小长生的夭折日期,是在康熙的万寿节后没几日,三月二十六。
可如今,小长生却还活得好好的。
不仅今年一次病都没有生过,并且昨儿还能拉着小太子的手,怯生生说他要向两位哥哥学习,将来也做个小男子汉。
叶芳愉设想的是,要是小长生的结局都能被改变的话,那乌希哈呢?万黼呢?
他们是不是也能改变早夭的结局?
故而才生出了延请徐太医给乌希哈诊病的念头。
杜嬷嬷看着叶芳愉的侧颜不为所动,心中顿时有些着急,干脆把叶芳愉拉回了寝殿里,循循善诱,斟字酌句地给叶芳愉权衡了一下其中的利弊。
叶芳愉却说道:“只是先让徐太医去看看,又不是现下就叫徐太医去负责乌希哈的病情。”
说着,她拉过杜嬷嬷的手:“三格格您也是知晓的,那般文静的一个小姑娘,又生得粉雕玉琢,雪团子一般可爱。看她遭受病苦,我实在难忍心。若是徐太医有办法,何不让他去试一试呢?”
“我不是不明白嬷嬷您的顾虑,我只想着,先叫徐太医去瞧瞧,要是有把握,就让徐太医去治;要是他没把握,那也就只能这么算了……”
“总是要尽点心意,日后才不会后悔,嬷嬷你说是也不是?”
叶芳愉说完,嬷嬷静默良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郑重说道:“这事儿,老奴亲自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