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宫外纳兰家送来的?
信上没有多余打招呼的内容,只写了两件事情。第一件写太子殿下奶娘的丈夫,那个叫做凌普的人,最近常出入宫外赫舍里府,与索尔图交往密切。
旋即又透露,武英殿的师傅人选已定,乃今年的新科进士出身。
信到这里没有继续。
叶芳愉看完以后,默默地合上信纸,原封不动叠好,又塞回信封之中,淡淡交待多兰嬷嬷道:“模具不用做了,那枚火漆蜡也直接丢了吧。下午保清去乾清宫时,多兰嬷嬷你随他一同前去,然后将这封信偷偷交给梁公公。”
这封信,重要的不是里头的内容,而是传递信件本身所蕴含的暗示意味。
纳兰家想要投靠小娃娃,这点正与历史上不谋而合。
但叶芳愉却不是原主,也不是历史上的惠妃。她躲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撺掇小娃娃去与太子相争?
直接躺平,吃喝享乐不好吗?
而且现在才康熙十五年,数字团小包子都没有几个呢,局势尚未明朗,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这些蝇头之利而得罪最大的靠山。
……也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着急些什么。
叶芳愉缓缓从床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量着没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信步慢踱去了后院,找奶里奶气的万黼小团子玩耍去了。
当日下午,乾清宫。
皇上收到叶芳愉转交的信件,眸色不由转深,身上气势不怒自威,转着扳指不说话
梁九功手抱拂尘悄悄退了两步。
半晌,殿内才响起皇上低沉的嗓音,喃喃自语一般,“……这两个老匹夫!”
朝堂上斗也就算了,现在竟还想把手插入后宫,妄图裹挟着他的长子和太子一同陷入争斗。
“倒是可惜了性德这个人……”
皇上又叹了一口气,却没有改变之前的想法。
——若是现在改了对纳兰性德的处置,凭着明珠那个老匹夫的敏锐程度,焉能不知这封信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届时那拉氏也藏不住了。
所以倒不如先静观其变,且看看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想罢,他朝梁九功招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
晚间,叶芳愉就知道了皇上的意思,认命地充当起了中间线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