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着心头火气上了轿,进入乾清宫后,沉着俏脸同皇上行了礼。
屈膝只屈到一半,就被人捏着手腕拉了起来。
另一只手顺势探向她的腰际,被她灵活躲过。
“在生气?”皇上诧异地挑了挑眉。
叶芳愉的脸还肃着,闻言一板一眼地回道:“没有,臣妾哪敢?”
“你这还叫不敢,自打一进门,就没给朕个好脸色。怎地,又不是朕惹了你。”皇上笑着揶揄了她一句,没多计较,反手把她拉到榻前坐下,又亲手为她沏了杯茶。
“前因后果朕已经知晓了,朕叫你来,是想问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张弘文?”他把茶盏推过去,收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同时脑中微微有些失神,想起来她入宫近十年,从来都性情温婉,不曾与人黑过脸。
便是那三个月的幽禁,也没叫她生出一丝一毫的怨气,反倒是今儿因为保清之事,头一回在他面前现出明显的冷淡之色。
一时间觉得倒是怪新奇的。
叶芳愉还不知他心中所想。
清润的桃花眼微微一掀,“自然是皇上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臣妾一妇道人家,如何敢指手画脚呢?”
话音刚落,就听得眼前人失笑出声。
声音听起来,还挺愉悦畅快?
叶芳愉瞬间又黑了脸,下颌抬了抬,顾不得什么规不规矩,表情十分气恼地看向眼前人,“皇上觉得很好笑?”
“咳咳,不,不好笑。”皇上清了清嗓子,将笑意深深压下。
俊朗的容颜上表情柔和,他抬手把茶盏又往叶芳愉的方向推了推,开口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讨好,“先喝点茶水吧,朕看你嘴唇有些干燥。”
见叶芳愉不为所动,他想了想,亲自掀了盖子,把茶杯端到叶芳愉唇边,“喝点?”
叶芳愉往后退了退,依旧冷着脸,“臣妾不渴,还是先说张师傅的事吧。”
皇上失望地把茶杯放下,语气轻描淡写,“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入宫之前,与齐世武来往得比较密切。”
叶芳愉表情一怔,没想起来这是个什么人。
而皇上好像也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手指随意在桌上点了点,“流放宁古塔,或者杖责八十,你选一个,或者说,你有其他更好的想法?”
叶芳愉的思绪还在齐世武这人身上,脑子转了半天,隐约想起来,历史上好像是夺嫡时期太子一党的人?
她有点不确定,毕竟眼下太子还小,九子夺嫡也是十多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
因着在思索事情,眼里的寒意稍稍缓和,表情也没有之前那般冷淡。
下一秒,“宁古塔”几个字传入耳中。
她偏头认真想了一想,“若是臣妾想要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杖责八十,最后流放宁古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