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反派黑化前 第15节(2 / 2)

回到反派黑化前 画七 2433 字 12个月前

从前,两人联系,十次有九次半是湫十主动找的他,剩下半次还多半是他实在被烦得不行了,遭不住才回了她,这次程翌的事发生后,就更不用多说,他直到现在都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湫十用留音玉联系他,他直接就当没她这么个人。

秦冬霖是个妥妥的修炼狂魔,留音玉这种东西在他眼里碍事得不行,要不是湫十耳提面命很多次,他身上根本不会出现这种东西。

这回破天荒联系她,肯定有重要的事。

湫十取下留音玉,见那边没有声音,试探性地从喉咙里嗯的一声,小声喊:“秦冬霖?”

“是我。”这一次,流畅而冷然的声线清晰地传到湫十的耳朵里,秦冬霖言简意赅:“你人在哪?”

“我?”湫十反应过来,一双脉脉泪眸在眼前的书柜上扫了一圈,有些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道:“在主城的藏书阁里待着,翻了半天的远古史籍,提到过鹿原秘境的都对不上。”

“一刻钟后。”秦冬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上去。”

没等湫十回味过来,手掌心里躺着的留音玉已经没有动静了。

白棠院外,明月看着不远处挺拔如青竹的男子背影,身体僵得跟石头一样。

秦冬霖难得穿了一身白衣,人如陌上玉,肩窄腰痩,萧萧肃肃,人站在那,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天地间的一柄剑。

妖族重血脉,高位者的威压对低位者来说,无异于压了一座大山在两边肩膀上。

明月腿都在打颤。

秦冬霖不常来主城府,作为流岐山的少君,他每天要忙的事情绝对不比宋昀诃少,该接手的一样也逃不过,同时还得兼顾修炼,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来过,见了湫十就头疼,主动现身到她跟前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秦冬霖悄无声息出现在白棠院院门口,明月将他往里迎,他淡漠地摇了下头,目光凝着,落向西南方。

明月顺着他的目光一望,眼瞳微微一凝,不敢言语。

那是已经被夷为平地,这几日正在重修的东蘅院。

血脉低微者感觉不到残留着空气中的极淡的一股气息,秦冬霖却能清楚的捕捉到。

那条黑龙的气息,宛若跗骨之蛆一般缠绕在附近,久久不散。

半晌,秦冬霖瘦削分明,颜色寡白的长指不紧不慢抬起,点至半空,一股无形的气浪将他的衣衫袖摆吹得荡起。

须臾,他收回手指,一步踏出,转身朝着藏书阁的方向去了。

明月怔然松了一口气,肩膀往下压了压,再看西南方的时候,感受到的是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气息,那股气息纯正,醇和,充荡着皇族的威压,将之前残留的那股雪一样清冽干净的气息彻底碾散。

秦冬霖作为流岐山的少君主,主城唯一一位小公主的未来夫婿,在出示了身份令牌后,在主城府一路畅通,不到一刻钟,就进了藏书阁的第三层。

他的脚步声很轻,在广阔而清冷的藏书阁中像一片轻飘飘的落叶,没有惊起半分动静。

湫十换了张书柜靠着,长长的裙摆在雪白的脚踝上轻扫,蜻蜓点水一样稍触即离,天鹅般的长颈微折,乌黑的长发垂下来,落到手中捧着的书页上。

安静又温婉,看着很乖。

每次只要她专注着做一件事,不开口说话时,秦冬霖总会有种错觉,觉得她仿佛就是这样,优雅端庄,大方自然,跟那面那些世族贵女一样。不会像小兽一样哼哼唧唧缠得人脱不开身,不会为了一件宝贝磨磨蹭蹭在他身边念叨许久。

然而,她一开口,这种娴静的氛围便如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来了?”湫十察觉到身边的动静,视线从手中的书册转到秦冬霖那张好看的俊脸上,她轻轻眨了眨眼,往他身后瞅了瞅,很轻地“咦”了一声,语气轻快地问:“伍斐呢?被你甩下了?”

秦冬霖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古籍上,眉骨微抬,问:“看的什么书?”

“远古时期的一些战史。”湫十将书合上,十根纤细的手指落在旧黄的扉页上,被衬得嫩生生,青葱一样,给人一种将折就断的错觉。

“怎么突然来了?”湫十问。

“不是跟你说了,往远古之前,洪荒时期查?”秦冬霖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情,突然来主城府,肯定是有事。

知道他来之后,湫十就猜到他是因为什么事来的。

“等着。”湫十将手里的书往他手掌上一放,转身去了最后一排书柜,没过多久,抱着三四本古籍回来,将它们堆到秦冬霖怀里,下巴抬高了些,道:“整个藏书阁,就这四本提到了洪荒,你自己看。”

秦冬霖捻起其中一本,随意翻开一页,深邃的目光凝了一瞬。

“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就是你。”湫十拿眼瞅他,手指往书页上随意指了指,“翻到了有什么用,根本看不懂。”

“你看得懂的话,就换你来看。”湫十抱怨似地小声嘟囔:“光是远古的这些,我辨认起来都十分费劲,洪荒神语晦涩古怪,许多字符已经不可考据,我看得脑袋疼。”

洪荒是最神秘的时期,许多六界不解之谜都藏匿在那个时代,中洲的覆灭,妖帝的陨落,大陆的分裂,通通都覆盖着一层阴云,许多事件,到现在也没个具体的说法,而这种神秘,甚至也体现在了文字上。

扭曲得像蛇群盘踞,如杂乱的藤蔓交缠的字符或间隔很大,或排得密密麻麻,一眼扫下来,跟鬼画符没什么差别。

湫十伸手召来一张小凳,再从空间戒里翻出那块遗迹图将它平平整整摊上去,除却中间被斩开的那一团像个字,其他的黑线简直像是一朵朵开得诡异的乱魔花。

“对着这个字找找看,把有可能符合的都记下来。”湫十歪头,与秦冬霖对视片刻,道:“要是真能查出来,等鹿原秘境一开,我们就直接带人去遗迹图标注的位置,把里面的东西一锅端,连棵草都不给他们留。”

湫十的性格,很大一部分,跟秦冬霖长年累月的潜移默化有关。

所以她说的这些话,秦冬霖觉得完全没问题。

他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接下来的三个半时辰,从傍晚到深夜,两人凝着眉看着书,时不时瞅一眼图上的字对比。

看到最后,湫十索性将书一合,顿了顿,认真地提议:“鹿原秘境中,各族弟子生死由天,不论发生何事,各族各界不得干预。我们要不提前部署一下,一进去就将他们的图抢过来?”

秦冬霖从善如流地跟着摁下自己手里的古籍,一直皱着的眉松了松,他道:“也不是不行。”

说完,他像是终于记起来什么,慢条斯理地道:“对了,那条救过你的黑龙,在今日晌午,也救了莫软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