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上下打量了裴行雨一遍,哼唧了声,用她惯用的略带嘲讽的语气道:“看来,您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
裴行雨不想理她,关门上锁,往楼下走,后面的人又开腔:“您这斗篷似的t恤穿着能上天呐。”
“......”
“我在这等你回来哦。”沈星朝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裴行雨喊。
五分钟后,裴行雨冷着脸果然又出现在了楼梯口,略过沈星似笑非笑的注视,将钥匙狠狠|插|进了锁孔。
沈星刚想说话,就被一声充满怨恨的关门声给堵了回去。
裴行雨坐上床捂着脸冷静了会儿,起身打开衣橱,拿出一套紧身的运动衣将标牌扯下,不情不愿的开始换衣服。
从开始穿衣服那刻开始,她感觉自己就是被人一层层拨开的洋葱,又辣又涩,直到在镜子里看到真实核心的自己时忍不住呛出了眼泪。
自七年前擅自退圈后,整日窝在公寓里。
除了吃就是睡。不社交不想说话,拒绝一切打扰,将自己完全隔离在世界之外。报复式的随心所欲,誓要将失去的童年时光找补回来。
不知道其他人的童年是怎样的,但她那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远离总是人来人往急匆匆扛着摄像机的大人们,好好休息一会儿,吃上一整块炸鸡翅和蛋挞,买几个芭比给她们做衣服搭配饰品,要是再幸运点,和不讨厌自己的小伙伴一起去动物园看大熊猫就最好。
可不明白为什么待着待着,整个人越来越倦,那些童年的愿望也就只实现了睡和吃。
其实她知道自己的身材在慢慢走样,但那时的自己已经陷入了循环,每天要是没过成前一天的模式就会心慌且不满足。日复一日,终于从高塔上坠了下来。
裴行雨看着镜中的自己,满心满眼的肉膨胀着她的自卑与羞耻,一想到待会下去那两人的眼神,裴行雨恨不得立马从窗户跳出去逃离这个鬼地方。
沈星和沈国平在二楼的训练室等了某人半个多小时。
两人百无聊赖的大眼瞪小眼。终于,沈国平开始唆使女儿上楼催人。
沈星坐在跑步机踏板上拿手里的软尺卷着玩装聋。
一连串的催促后,沈星无奈的看向老父亲。
“她肯定被自己吓到了。你得给时间让她接受。”
“吓到?”
“昨天去接人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可能很久没接触过人群,人一多站着都不敢动。大夏天的戴个口罩,要么是怕人认出自己要么就是自卑到想隐身的程度。你觉得胖成这样,前者可能吗?”
“她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宋平忆联系我的时候也没说。”
沈星将卷成一团的软尺抛开,又握着一端从头开始一点点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