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大狐狸微微颔首,转头仔细打量着我,蓦然垂下眼,眼睫间有晶亮闪动。

有人拉了拉我的长手套,我低下头,是惠。他踮脚递给我一张纸巾,看了一眼大狐狸,板着一张小脸像个小大人一样。

我刚要接,纸巾就被一只大手抢走,伏黑甚尔把纸巾塞给大狐狸:“感情今儿个没化妆就是为了方便哭的?那把闺女送出去再哭也不迟。”顺手捞起惠抱在怀里。

“甚尔哥你真的很ky。”我丢他个白眼,上前一步抱住大狐狸,“别难过呀爸爸,只是结婚了而已,又没有远嫁,就悟喜欢黏在咱们家的程度,可能女儿女婿会蹭饭蹭到你烦呢。”

大美人终于是笑了:“怎么可能会烦女儿,巴不得天天捧在手心儿里看呢。”

但是没有否定烦女婿那句。

等站在宴会厅门外,随着大门打开,我挽着大狐狸的手臂一步步走向仪式台,才后知后觉有了紧张感。

真的要结婚了吗?这就要结婚了吗?

要嫁给这个名叫五条悟的男人吗?

“如果要逃婚的话,”大狐狸倾向我耳边轻声说,“现在也不晚哦,爸爸会支持阿樱的所有决定的。”

我抿嘴笑了,捏了捏他的胳膊,心情也放松下来了。

五条悟挺拔地站在台上,隔着很远就伸出了手,倾身要把我接过去,被大狐狸用扇子挡住了手。

“玉藻前大人?”五条悟没有收回手,直起腰看向大狐狸,“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大狐狸微微侧头,身后的雪走捧上一把寒光凛凛的太刀。他从雪走手里接过刀,轻抚刀身:“这是我的佩刀雪走。”翻转手腕,刀尖对着五条悟胸前。

五条悟一动不动。

大狐狸和他对视片刻,刀锋偏斜,擦着五条悟身侧轻浅斩过,一簇冰凌随着斩击的轨道蔓生出去,台边装饰用的石膏柱应声而断,又被冰冻在半空,像是什么树脂封存的艺术品。

五条悟回头看了一眼,转回身:“是把有钱也买不到的宝刀。”

“正是。”大狐狸收刀入鞘,“悟君,今日我将我的心肝托付给你,若有一日你让她伤心了,我就用这把刀取走你的性命。”

五条悟咧嘴一笑:“我知道了,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

大狐狸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盘旋着,似乎是在考量他承诺的分量,最终垂下眼眸,把我的手交到他手里。

我借着头纱的遮挡擦了擦眼角,转回头,和五条悟一起看向夜蛾老师,等待他主持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