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了又忍,勉强把这口气咽下去,语气相当恶劣地说:“十二月七号,我在五条家,但那个时候我也才七岁而已,因为是禅院家的嫡子被带去见了几个重要人物当然这种事琉璃肯定是不知道的了……”

多稀罕啊,区区人类而已,老娘七岁的时候要是哭起来鬼王都要伏低做小扮鬼脸哄我好吗?

当然我是个成熟的大人,才不会跟他攀比这种无聊的东西:“你记不记得当时贺茂家有个儿子死了?”

“贺茂家?”他皱起眉,“谁?死哪儿了?”

“贺茂枫,死在五条家了。”

他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你没事儿吧?贺茂枫活得不知道有多好,他那种人要是能快点儿去死才是老天开眼。”

看来他没有印象了。

“你就想不起来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我还有点儿不死心,“那天至少我们仨,应该是有过交集的,出现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一共七八个人,还有加茂家的人,你有印象吗?”

禅院直哉看了伏黑甚尔一眼,又耐着性子想了想:“可能有吧,那个年纪的小孩子也没别的事情干都凑到一起玩,你从小就擅长迷惑男人,他们都跟在你屁股后面跑。”又问我:“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大惊失色:“你可别造谣啊!我小时候乖巧可爱端庄含蓄根本就没和别人家的孩子一起玩过好吗?”

伏黑甚尔很清晰地发出一声嗤笑。

“你抽空把脑子里的水倒一倒吧,”禅院直哉一呲牙花子,“你唆使加茂比吕志拿石头扔我那事儿你忘了我可忘不了,我脑门上还有疤呢,这算毁容你知道吗?”撩起刘海,给我看靠近发际线上一块颜色浅淡的伤疤。

嚯,他拿出证据来了。

等等,加茂比吕志?

“……你这叫额角,不叫脑门。”我干巴巴地反驳一句,“还有,我怎么不记得这回事?我那个时候就认得加茂比吕志吗?”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绷带怪人。

“你连他都忘了?他被你烧成那个鬼样子你都能忘?”他放下刘海,掏出小镜子整理着发型,“干得好啊琉璃,那样子的继承人放出来不是叫人笑掉大牙吗。”放下镜子:“不过也不完全是你的功劳,那小子叛逆得他老爸都想弄死他另立旁支了,你烧不烧他都是会作死的。”

“他的脸是我烧的吗?拿啥烧?”这我更没有印象了,“也是在悟的生日那次吗?”

“不是,在那之前,他治疗了一年才又出来。”他仰头想了想,“不止脸,好像整个上半身连指纹都没了,不过他被你烧成那样还肯听你的话我可真是没想到。”

“那件事我有印象。”伏黑甚尔突然插话。

我看向他。

“那次玉藻带你去稻荷大社玩,他去和老熟人说话,叫我看着点儿你。”他难得地开始回忆往事,“我就去抽根烟的功夫,回来就看见那小子拉着你不知道说什么,你推了他一把,然后他身上就起了火在地上打滚。”

“后来呢?”

“后来你爹回来了,把火灭了。”他不爽地啧了一声,“还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半年不许我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