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跟过来了?

“悟?”我从车里下来,跑了两步过去,“怎么了?”

他不说话,靠着墙站着,像个泄了点儿气的气球人一样,墨镜微微滑下来一点,露出叫霜白眼睫掩着的苍天之瞳,盯着地上一小块油漆印,就是不说话。

看猫猫打蔫,谁都难免会心软,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棒棒糖:“好啦,别不高兴了,吃块糖吧?”见他没接,还很好脾气地给他剥了糖纸,把糖抵在他唇瓣上:“那,你好好工作,放假了来那须野找我玩怎么样?上次不是说想去吗?”

几乎是话一出口就看见他眼睛嘣地亮了,张嘴把糖含了进去,伸出小指勾住我的手,几乎是半强迫地拉扯了两个来回:“拉个勾,许个愿,撒谎要吞针千根!”因为咬着棒棒糖的塑料杆,声音含糊之外有种咬牙切齿感。

倒也不必这么隆重。

车开出东京地界,坐在副驾驶一直若有所思的百目鬼略微偏脸看向清十郎:“其实没必要来的,是这样吗?”

清十郎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潇洒地一打方向盘拐进岔路:“谁知道呢。”

我想解释一下我是看五条可怜才纵容他不是因为对他动了心,但是好像急着撇清更有点越描越黑,好在他们俩也没有聊八卦的意思,就这么含糊过去了。

对于妖怪来说,人类的交通工具不方便且慢,所以半路就换下那辆掩人耳目的suv,登上早就等候在那儿的胧车,往那须野去了。会飞的车对于小孩子的震撼堪比奥特曼,就算是惠这么早熟的孩子都扒着车窗露出惊喜的表情,我小心防护他别掉下去,同时告诫他不要跟别人说,我还不想掉马。

胧车直接停在了大宅的庭院里,清十郎扶我下了车,回身又把惠抱出来。

“樱!”天内理子从屋子里跑出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可算回来了!”随即跟我哭诉大狐狸有多冷酷无情天天叫她修习插花调香那些雅致的玩意儿。

“路上还顺利吗?”大狐狸拖着九条尾巴雍容华贵地站在门廊上,“和五条家的小子说清楚了?”

“是。”百目鬼欠了欠身。

“很不开心呢,那个孩子,”清十郎把行李箱搬下来,“耍了点脾气,不过没有传说中那么讨厌,樱大人哄了两句就好了。”

没必要加上最后那句话的啊喂。

“樱和五条在一起了吗?”天内理子马上支棱起八卦小雷达,“怎么都没告诉我,我也要听!”

咦,把那个中二的自称改掉了啊。

“没有那回事。”大狐狸用独断的语气替我回答了,同时又问她,“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