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之后说了?什么?话,温柚都没听进去。
通话结束,她去洗了?澡,洗完又敷了?会儿面膜,做什么?都慢吞吞的,有些没劲。
零点时分,温柚爬上床,把自己卷进被子里?,数了?上千只羊,才勉为其难睡着。
浅浅地睡了?几?个小时,不到七点温柚就醒来了?。
她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只见主卧房门紧闭,里?头一片沉寂。云深宿醉之后,估计要睡到将近中午才能起。
温柚在外卖平台上点了?好几?样?粤式茶点,送到家后,她只吃了?一小部分就饱了?,剩下的用保鲜膜封起来放到保温箱里?保温。
三?月初,晨间光线通透,照得阳台上绿植碧莹葱茏,影子在春风中轻缓摇曳,温柚却没什么?浇花的心思,她不想在家里?多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云深。
简单收拾一番,温柚准备提前?去公司上班。
临出门,她给云深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保温箱里?有早饭。
走到玄关,温柚换上一双轻便?的运动?鞋,右手握住门把,向下一旋,房门打开,她身后忽然传来低磁微哑的一声:“早上好。”
温柚一激灵,回过头,只见云深站在客厅那头,穿白色无帽卫衣、黑色长裤,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脸色略微苍白,黑眸睨着她,淡淡道:“这么?早就出门?”
温柚脑中浮现昨晚的亲密画面,太?阳升起之后,心事仿佛也无所遁形,她握着门把将门往外一推,强作淡定地道:“公司有点事。”
说着,她一只脚迈出门外,又听身后的男人喊了?她一声:“等一下。”
他声音低低的,温柚本可以装作没听见,直接走出去,关上门,将一切隔绝在门后。但她顶着心慌停下了?脚步,想知道他要和她说什么?,会不会还记得昨晚的事。
见温柚似乎不太?情愿地停了?下来,云深朝前?走了?几?步,又打了?个哈欠,撩起眼?皮看她:“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他随手在茶几?上拿起一瓶矿泉水,人站在沙发旁边,温柚目光跟着他,扫过昨夜承载了?所有暧昧的沙发,她的脸不受控制地热起来,声音也显得软糯气短:“你、你都不记得了??”
云深看着她羞窘的脸颊,反问道:“我做什么?了??”
顿了?顿,他补充两个字:“对你?”
温柚下意识抿紧了?唇,往门边挪了?一步。
云深:“怎么?不说话?”
温柚错开眼?:“我说了?你就信吗?”
云深:“你先说说看。”
温柚又后退一步,眼?睫颤动?,犹豫不决地启口:“你……你……”
云深引导着:“我?”
“你……打我了?。”温柚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见男人表情一滞,她顿时心如死灰,两步踏出门外,飞快地告别道,“我真得走了?,公司有急事,再见。”
说罢,她“砰”的一声关上门,动?作之仓促,就好像昨天真的挨了?打,所以很怕他似的。
温柚走到电梯间,看着电梯门映照出的自己,轮廓凹凸不平,就像她现在混乱的心境。
他真的不记得了?。
为什么?可以,对她做出那种事情之后,转头就忘掉。
面对一个记忆完全?空白的人,她怎么?说得出口?说了?他又会信吗?
来到公司,温柚把包往桌上一甩,搬出笔电开始工作。
她现在管理一个小组,手下有六名组员,其中一名硕士刚毕业的女孩子是她前?不久从别的项目组提拔过来的,女生名叫杨朵娜,技术好性格也灵巧,很讨人喜欢。
今天上午,杨朵娜一上班,就感觉工位周围的气压不太?对。
她查看了?一圈,最后惊奇地发现,这股低气压竟然来自素日里?情绪最稳定、几?乎从不生气发火的温柚身上。
杨朵娜殷勤地泡了?杯咖啡给温柚,问道:“柚姐,你今天不开心吗?”
“没有。”温柚收下咖啡,转头就给杨朵娜派了?个任务。
她没有说谢谢。
咖啡很烫,她吹也不吹就往嘴里?送。
敲键盘的力道很大,静音键盘都被敲出“哒哒哒”的脆音,而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杨朵娜断定,今天一定有人把她领导惹毛了?。
杨朵娜一边有点害怕,一边又隐隐兴奋,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稳如泰山的她柚姐招惹成这样?。
一个早上过去。
温柚没能沉心投入工作,每隔几?分钟就要想起昨夜的画面,令人脸红心跳的亲密举动?,最后变成了?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的、无关痛痒的插曲。
其间她还收到云深发来的微信:【我打你哪儿了??】
温柚没有回复。
其实惹毛她的主犯并不是云深。
而是她自己。
他喝醉断片是客观因素,而且他早上也问她了?,是她自己优柔寡断,该说的不说,只会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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