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柚抚了?抚脖颈,感觉声带完全恢复了?,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话?:“学长,谢谢你。”
车窗外,光影交织流转,男人深刻的眉眼明明灭灭,睫羽微垂,扯唇道:“你胆子是真大。”
温柚:“离宴会厅大门就十几米,我没?想到他会动手……”
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细如蚊呐,像是知道错了?。
云深想到,以前从未听温柚提起除了?爷爷奶奶之?外的家人,还以为她就没?有其他亲人了?。
原来还有个亲哥哥。
这样的畜生,难怪她从来不提。
云深转脸看她,视线沉沉的,问:“他不是第一次打你吧?”
……
温柚垂着眼,平静道:“我忘了?。”
不想再?提起那些事,一刻也不愿意?回想。
更何况是在他面前。
车厢内沉寂了?半响,空气流动得极为缓慢,细微的呼吸和心跳声渐渐放大,成了?主旋律。
温柚双手搁在膝上,侧着脸打量云深:“学长,你那边脸转过来给我看看。”
云深懒得理她。
温柚坦言:“你唇角是不是破了??”
她记得,刚才两人打斗时,诺亚有一拳好像磕到云深的左脸了?。
之?后云深就一直拿另外半张脸对?着她,从容淡漠的,好像对?脸上的伤一点感觉也没?有。
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东港区的御景东方小区,轿车驶入地库。
云深和温柚一起下了?车,搭电梯上楼。
就着电梯轿厢内的镜面墙壁,温柚看到云深左边唇角有一块不大的淤青,血丝结了?痂,伤得并不重,只是因为他肤色白,衬托得淤青有些显眼。
电梯匀速上升,温柚背靠着墙,灯光照亮她妆容清丽的脸,墨蓝色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云深看。
云深面无表情地睨着虚空,电梯门打开时,他大步踏出轿厢,率先?走到家门口,开门进去。
温柚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跟上。
进入玄关,她利索地换上拖鞋,快步走回房间,抱出药箱。
云深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领带也混不吝地扯下,往外套上一丢。
他转身走进厨房,看样子似乎要拿水喝。
一边走,他一边抬起右手,不自在地甩了?两下。
温柚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回到客厅,云深瞅见抱着药箱坐在沙发上等她的女孩,一袭蓝色长裙,裙摆如海浪般铺散垂坠,就连褶皱的形状也慵懒温柔。
清透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法式方领贴着一片雪白肌肤,起伏有致,再?往上,纤瘦的脖颈凝白无暇,指痕已?经?完全淡去,不见一点残迹。
难以想象,这么脆弱又美丽的脖颈,不久前曾被人扼在手里,残忍地想要将她窒息。
“学长,你过来上点药吧。”温柚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用碘伏和活血止痛膏擦一下就好了?。”
云深不咸不淡地走过去,坐下。
药品温柚已?经?摆在桌上,男人伸出左手,摸了?根棉签,极为敷衍地料理好了?脸上的伤。
四下并不安静,温柚早就打开电视,播放时下热播的一部古装武侠剧,屏幕中的角色舞刀弄枪乒乒乓乓的,很是热闹。
擦完了?药,云深闲散地倚着沙发靠垫,左手举着手机,查看工作?信息。
旁若无人的样子,仿佛把身旁的温柚当成了?空气。
温柚盯着他看了?会儿,问:“学长,你右手不处理一下吗?”
云深刚开始似乎没?听到。
片刻后,他撩起眼皮,像是才反应过来,散漫道:“你不说我都?没?感觉。”
应该是刚才揍诺亚的时候太用力了?。
连着招呼了?好几拳,拳拳到肉,骨骼相击,诺亚的牙被他打掉了?好几颗,他的手腕也不慎扭伤,所以温柚一路上看到他转了?好几次手腕关节,微微皱着眉心,不仔细观察都?发现不了?。
脸上的伤好解决,手腕的伤要贴膏药,云深自己对?付不了?。
温柚挪得离他近些,先?用消毒湿巾把他手腕擦干净,然后撕开膏药,裹着他微肿的关节,轻轻往上贴。
她指尖微凉,触到他温热的肌肤上,像初春凉丝丝的雨滴。
两人离得很近,温柚低着头,指腹时不时扫过男人修长结实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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