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她的林烟横积素,花了天价给她找了最好的玉雕师父,给她买开满紫色樱花的庄园,打包价值连城的景泰蓝瓷瓶让她送人。
“他忙并不要紧,我还以为你会融化他呢。”
祁泠露出了一个惋惜的表情:“可是我听说,煾予心里好像一直有一个人。大概三年前,他从北安普顿艺术博物馆,拍下了莫奈的《布吉佛傍晚的塞纳河》。他好像一直对日落。他那么冰凉,不近人情的男人,好像并不能被温暖的太阳融化,反而更喜欢潮湿的,无望的黄昏。”
“我还以为这个人是你呢,姜小姐。”
姜蝶珍眼睛扑棱着。
她小声且确定地回答道:“不是我。”
“原来他心里,另有其人啊。”
“听说你们要在一起三年。”
祁泠尽量表现出体谅她,又心疼她的怜悯模样。
“人非草木,是有痛觉的。我好担心你到时候会因此受伤害。万一那个女人出现了,你要保持理智,维护自己的利益哦。我知道你是做艺术的,可人啊,越有韧劲,越容易被世情折碎。”
小乖眨了眨眼。
她一个字也没有插入。
就这样安静地,听完了对方的全部言辞。
对方不愧是政商世家。
祁泠分析利弊,滴水不漏,字字句句都在替她着想。
但姜蝶珍看起来,情绪一点波动也没有。
她打了一个呵欠,揉了揉眼睛。
祁泠见她不为所动。
女人微微拧了眉,声音变得浮躁起来。
“景家门第森严,他是为了保护好那个人,能够不受折辱,才和你签订的契约。你看到下午离开的汤依意了吗。她家的食品行业做到顶尖位置,可是面对男人出轨,照样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蝶珍依然沉静地站在她身边。
也不言语。
她眼皮往下耷拉着,显出微微的困倦。
祁泠还准备说什么。
忽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好像注意力到了别的地方。
祁泠顺着她的视线往廊下看。
景煾予就在远处的花灯下,隔着灯火望过来。
灯影压重门,疏帘铺淡雪。
他的五官冷峻深邃,额发被微风吹动。
那是一双漂亮到,让注视的人,感到惊心动魄的眼睛。
祁泠只觉得呼吸一窒。
因为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
自己的置身事外。
他们之间,好像容不下别人。
灯火幢幢。
在景煾予漆黑的眼睛里沉浮,却让他显得珠玑不御。
明明应该是冷冽薄情的人,却主动踱步走近。
他没有看祁泠一眼,缓步走到姜蝶珍身边。
男人来到室内,单手解开西装纽扣,垂眸温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