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也是,布鲁斯也是。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是的,我就是这么一个患得患失的家伙,我会在很早的时候,就去思考最结尾的那个阶段什么样子,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以确保到时候故作坚强,体面退场。
就像等着某一天布鲁斯彻底不想跟我玩了,让我滚蛋。
就像等着某一天阿尔弗雷德不想继续睡了,让我...
等等,要是他俩真的一起跟我闹掰了,那我这些年因为他们而潜移默化地受到的社会化训练岂不是很亏?
阿尔弗雷德此时被迫翘班,他弹了我的脑门一下,然后揽住我的肩膀往怀里带,觉得我想太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人都是这个样子,有更好的,就会去选更好的。
你们跟我待了这么久,肯定会有一天突然对脑子正常、道德感高的人感兴趣的!
捂着脸,我闷声反驳,陷入乐观的消极主义:“没关系,我都理解,没什么是永恒的,就像在一起会分手,结了婚也会离...”
“对,”丧钟给出了肯定,又抓了一把爆米花,恰当地融入进了我们的对话里去,同时还能进行拉踩,“老头子铁定是渣男,以前估计玩很花,这不行,快分。”
就像那个时刻劝分的闺蜜。
但是你怎么还当着正主的面劝啊。
阿尔弗雷德的目光浅浅地落在了对面丧钟的身上,眼神写着威胁。
我觉得有经验的男人在这方面言之有理:“可恶,那不如现在就刀了布鲁斯少爷吧。”
阿尔弗雷德的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扬眉:“确定要当着我面说吗,稍等一下,我先捂个耳朵。”
他挪开了手,但并没堵住耳朵,而是拿起了手机。
你要给谁发消息?
探头探脑地凑过去看一眼,瞧见了布鲁斯的备注。
管家叔叔发了一条[暂时回不去]的消息,简单地报备了下自己的行程。
原来是布鲁斯,可恶,我要刀了他。
用食指推开我的脑袋,阿尔弗雷德听出了说话的不走心,知道是在口嗨,笑了笑:“那得等到半个月之后吧,好了,知道您不会的。”
我撇嘴。
“不过,”他抬眼,扫视了圈很久之前曾来过的地方,想起了些回忆,“要是换成十年前的您,说不定就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情了。”
十年前。
埃利奥特家,庄园的长廊。
表情淡淡地从这里路过,在走到某一处挂着的相框边上时,耳朵动了动,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阿德琳在这里止步。
顺着声响望去,和相框对视。
声音就从那里传出。
隐隐的骚动在空旷的走廊中愈发清晰。
恍惚见,仿佛瞧见一匹狰狞的狼咆哮扑来。
血盆大口,模样狰狞,被喷出的腥臭气息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