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管不顾,却好像一个瞎子在过河,时刻惴惴不安又没法解脱,还不如请别人给自己挂在树上吊死。
这话不好,自杀不好,他杀也不好,杀人不好,被杀也不好。这就是矛盾的地方了,生活是这样的,一边让人觉得无法忍耐,一边又催促继续下一天,好像过下去之后,困难都会迎刃而解,是那样吗?不一定,有些痛苦是随着时间发酵的。
可怕。
就像某些父母,一边努力控制能拿到手的东西,比如他们的子女,一边尽可能对他们好,比如给钱送礼物记生日,就是这样,一边让人恨不得马上发疯死掉,一边又让人在某一刻觉得也不是不能过下去,这样也还好,可是生活总是在两种状态反复横跳。
就像是见到了墙头草,不在这里,不在那里,活得很顽强,强得像蟑螂,又像是癌症。
这是好事吗?不知道。
乐园想好了:“你暂时住在这里吧。报酬的事情,之后再对你说。”
他打量了一下一号。
一号的状态不太好,要么就是太古怪了,有种矛盾感,脸色苍白得好像下一刻就死了,脸上的红色又好像再自然不过的腮红装扮,还挺正常,身体有一种骨头突出的感觉,看皮肤又觉得没有到那个地步,头发乱糟糟的,说特别干净不是,说特别脏也不是,像一个谜团。
如果遇到侦探,或许他这样的人会很受欢迎。
但很可惜,好可惜,乐园不是侦探,钟仁也不是。
他们对视一眼,决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各自站起身来,一号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有点懵懵懂懂的,睁着眼睛,像一个刚出生的鲜红色的森*晚*整*理婴儿,看一眼这个,看一眼那个,小声问:“事情已经结束了?”
乐园笑道:“是啊,要是不结束,难道我们要就借宿这个话题聊一整夜?我还不想那样。”
他的笑意突然垮了,有种很累的感觉,低声说:“我还不想那样,太痛苦了,太累了。”
话没说完,他就转过身去,似乎想要避开一号的目光。
一号很想就这么顺从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但是,他发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不是被人控制了眼球必须看向某个位置的那种控制不住,是心脏怦怦乱跳,比进门之前还紧张一点,又不知道紧张什么
如果说,他进门之前紧张自己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活下来,现在没什么可紧张的,是这样才对。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号的目光迷茫了一瞬,在心里对自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