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出庭院, 宇文越走到殿门外, 没直接推门, 而是轻轻敲了:“老师?”
没有回应。
宇文越没敢再敲, 低头站在门边, 小声道:“老师,我不是有意瞒你,你别生气,听我解释好不好?”
少年的声音隔着厚重殿门传来, 谢让闭了闭眼, 没有回答。
方才冯太医的话他全听见了,并不是宇文越有误会, 而是他知晓谢让当初服用的避子药是假的。
所以, 这段时间他才会处处小心,如此谨慎。
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一早就知道了吗?
明明知道, 还瞒着不说,是想用这种方式将他留在宫里?
又或者,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的意思?
谢让藏在袖中的手无意识握紧,眼底显出一丝冷色。
平日善待宇文越,是由于这人待他不错,虽然粘人了点,但大多时候都听话懂事,并且有心想做个好皇帝。
若宇文越真是那般不折手段之人,甚至将手段用在他的身上……
这皇权,他能归还,也能再夺回来。
这一念头刚在心底闪过,谢让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就算宇文越当真做了错事,他也有其他办法可以罚他,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如果真那样做,不就与原主毫无区别了吗?
少年还在门外小声道歉,谢让深深吸气,勉强平复心情后才冷声道:“滚进来。”
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宇文越走进来,先看了眼谢让的脸色,才低下头快步走到他面前。
“老师……”宇文越小声唤道。
谢让面沉如水:“怎么回事,说。”
青年难得用这般冷硬的语气与他说话,宇文越没敢再像平日那样耍心眼,乖乖解释起来。
“……就是这样,老师若是生气,惩罚我就是,莫要怪罪冯太医。”宇文越道。
谢让:“你还有心思替别人求情?”
宇文越默然。
归根结底,这件事的确是由于冯太医的误会及自作主张。但冯太医曾对宇文越有恩,如今这事又是一心为他,他不想将责任推到对方身上,更不愿对方因此事受到牵连。
宇文越一时没说话,谢让注视着对方的脸,淡声问:“所以,你事先也不知情?”
“当然!”宇文越忙道,“若我事先知道,必定会拦住冯太医,老师信我,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谢让不置可否,又问:“那你为何不说?我要是今天没有发现,你就想一直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