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味道。
宇文越今日心情本就不佳,这一认知更是让他心底憋闷,说不出的烦躁。他冷冷丢下一句“知道了”,便越过众人,径直朝殿内走去。
冯太医看见小皇帝敢这么与帝师说话,人已经吓傻了。谢让收回目光,还没说什么,就见身旁的人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谢大人息怒啊!”
谢让:“……”
他弯腰把心灵脆弱的老太医扶起来,又看了眼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哑奴,无可奈何:“没事,你们先回吧,我……我去换身衣服。”
谢让换了身衣服,又仔仔细细用熏香熏了三遍,才走进寝宫。
宫人正在往桌上摆午膳,谢让环视一圈,没见着那熟悉的身影,又想叹气了。
他要收回之前的话,这小皇帝比他以往遇到的学生难对付多了。
这不是学生,这是他的小祖宗。
小祖宗其实也没处可去,多半又进了暖阁。谢让探个脑袋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坐在榻上看书的身影。
“陛下,不吃饭了?”谢让问。
宇文越头也不抬,没听见似的。
谢让走过去:“早上就没吃多少东西,练了这么久的功,还不饿?”
宇文越手中书本翻过一页,话音冷淡:“朕用不用膳,与你有何干系?”
“怎么没关系?”谢让眉梢微扬,“我毕竟顶替了你老师的身体,你现在无亲无故,我就得对你负责。”
他大概是古往今来头一位,将顶替别人身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的人。
宇文越握着书的手无意识收紧。
又在胡言乱语。
他当真以为,这么说上几次,他就会相信?
允他看书,让他练武,谢让当真觉得这点小恩小惠,就足以取得他的信任了?
宇文越垂眸不答,谢让继续道:“真不吃啊,我今天还特地让人做了你爱吃的梅花酥,再不去就凉了。”
宇文越猝然抬起头:“你——”
书中说过,宇文越生在冷宫,自幼在衣食上并不富足,对饮食也无太大偏好。能称得上特殊的,只有某年生辰时,他母妃托人带来材料,给他做的一道梅花酥,一碗长寿面。
宇文越注视着谢让,眸光一点一点沉下来。
这回,又要用这种事来讨好他的了吗?
连他的母妃也敢利用?
……谁给他的胆子。
谢让自然注意到了对方情绪变化,他原本想拍一拍宇文越肩膀的手僵在半空,正想收回来,就被少年一把攥住了。
滚烫的热意自对方掌心传来,烫得谢让瑟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