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出去旅游?”宋思衡不解,“你这一年到头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也不觉得没劲啊?”
“呵。我习惯了,被你剥削的。”李恪拿起菜单,招呼服务员过来,点了几个招牌菜。
“啧。又成了我的过错了?去年年底我可给你涨过薪资了。”宋思衡确实出手大方,每次给李恪调薪都是30%起步。如今李恪已经成了公司里除了靳书明以外,薪资最高的员工。
“伏......我妈没有叫你去吃饭吗?”
“叫了。我没过去。”李恪低声回答,并没有看宋思衡的眼睛,然后转过话题来,“你也好意思问我啊,你自己都不着家,让我替你尽孝?”
提到宋家,话题便总是无疾而终。
很快,服务员推开门开始上菜。
夜逐渐深了,窗外的霓虹灯也依次亮起。一到夜晚,老城区的街道就像是逐渐被煮沸的热水,白日里的平淡一扫而空,游客纷纷涌入,商家开门迎客。
李恪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忽然抬头问:“对了,你生日快到了,准备怎么过?”
“不过。”宋思衡饮下一口水,“我没那个习惯。”
“每次问你ⓝ₣都说不过,你不觉得没劲吗?”李恪难得抓到机会,反怼回去。
宋思衡笑了笑:“那是我平时过得太刺激了,过不过都无所谓。”
宋思衡确实没有什么过生日的习惯,小时候伏雪华会给他买个蛋糕,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后来宋思衡初中就开始住校了,也不喜欢跟他们一起过生日了。成年后,更是没办过什么生日派对。
更多的时候,他选择去网球场好好打一场球,或者在家里看一部无聊的电影。
李恪也不跟他争辩了,桌上已经上了三两道菜:“吃吧。今天的飞机餐太难吃了,这一顿补一补。”
宋思衡抬眼一看,只觉得这道菜有些眼熟。
李恪见他没动筷子,问:“怎么?不合胃口?”
宋思衡摇了摇头:“没有。”
菜式跟上次新年时杨晓北在他家做得一模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是无法控制杨晓北在自己脑海里出现的频率。
“后来你自己找到合适的教练了吗?”见宋思衡无碍,李恪又换了话题。
“什么教练?”宋思衡抬眼。
“你不是跟我说那个俱乐部的网球教练辞职了么?后来我给你推了几个教练的名片,你联系上了吗?”
“哦。我不练网球了。”宋思衡倒是回答得直接。
“怎么?换爱好了?”
“嗯,练多了也有点无聊。我现在偶尔去游个泳。”宋思衡给自己舀了一点汤,但喝了一口就作罢。这汤看着很鲜,入口味道却一般,不如杨晓北那天炖得好喝。到底是食材有别。
“游泳?你自己找的教练?”李恪有些好奇。
“嗯。”宋思衡没解释更多,只是默认。
两人回到酒店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宋思衡刷开房门,房间里空旷干净。酒店服务贴心地提前暖好了房,床旗上还叠着一只毛巾天鹅。窗帘提前拉开了,玻璃透亮,恰好映出了窗外的夜色。
只是有点太安静了。宋思衡竟然这样想。
他脱下外套,走到床边,把那只白天鹅扔到一旁,仰面朝天躺下。上次他这般回房时,这张床上还靠着一个大活人,电视里播着叽叽喳喳的肥皂剧。
算起来他已经跟杨晓北有几日没有联络。之前两个人一直是靠电话联系,年前才总算是加上了微信。宋思衡倒不怕他刺探出自己更多的隐私,他的朋友圈基本不发什么内容,多年来都是一条浅浅的灰线。
两人微信的聊天框口,还停留在除夕夜,杨晓北给宋思衡发了一只拜年小猫的动态表情。小猫左扭右扭,然后身后放出一束烟花来。
宋思衡最后回了个“新年好”。
北方的室内还是一如既往得干燥。宋思衡不过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胸闷。他抬手解开了衬衫的前两颗扣子,试图透透气,但是无果。他又起身走到床边,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缝,冷风钻进室内后,总算有一些缓解。
宋思衡在房间里踱步了片刻,最后还是拿起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他打开了两人的聊天窗口,手指停留在输入框附近大约有十几秒钟。就在他准备打下第一个字时,对面却突然跳出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手机嗡嗡地震动着,对面似乎并不是拨错了,也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愿。
宋思衡坐直了身子,大约半分钟后才接通了视频。
“怎么了?”宋思衡以为他有什么急事,但对面的摄像头打开之后,却只有半张脸出了镜。
杨晓北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得漂亮。
“你不想我?”杨晓北问得很直接。
宋思衡透过摄像头察觉出一点不对来:“你在哪儿?”
杨晓北头顶的背景看着有些眼熟,也并不像是大学宿舍的样子。
杨晓北声音闷闷的:“我在你家。”
不知道为什么,这道声音通过信号传到耳朵里,竟然让人格外心痒。
“怎么自己过去了?”宋思衡把东郊别墅的入户密码告诉他,只是为了方便他那几天进出,并没有让他自由来去的意思。
“我想过来找你,但是发现你不在家。”
宋思衡避开了他的视线:“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