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北还没反应过来,回过神问:“我们去哪儿?”
“送你回学校,地址给我。”
“学校宵禁关门了。”杨晓北看向他。
“那你以前晚回去都怎么办?”宋思衡透过后视镜看他。上次他们在停车库荒唐的那一次,结束时也已经一点多了。
“开钟点房,睡到五点半再回去。”杨晓北老实回答,“今天法定假日,估计钟点房也订不到了。”
宋思衡打电话拨给了自己常订的那家酒店,结果也被前台温柔地告知,今天节假日,又不是周末,顶层套房也被预定出去了。
宋思衡叹了一口气,缓了几秒后,偏过头问:“明天没课吧?”
“元旦当然没课了。”杨晓北连连摇头。
夜已经深了,高架桥上只有零星几辆车穿行。宋思衡一路踩深油门,车高速向前。
“你不会给我带到什么荒郊野岭扔了吧?”杨晓北看着窗外景色越来越荒凉,双手交叉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宋思衡没有回答,在下一个分叉口下了高架,然后顺着拐进了一片僻静之处。
杨晓北透过车窗往外一看,是个新建的别墅区。只是这里入住的人家并不多,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
“这哪儿啊?”他问。
“我家。”宋思衡开进了别墅区,又往里开了近百米后,停在了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前。
宋思衡自然不会带他回自己经常住的公寓。这次是来了那栋不常住的东郊别墅。
宋思衡只有偶尔从机场回来不便开回市区时,会在这里过夜。这里的书房存放着一些宋思衡封存的文件,平日里除了定时的保洁,也没有人会过来。
距离上次过来,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宋思衡想了想,把车里的文件袋取了出来,找了个牛皮纸袋合并装好。
“下车。”他跟杨晓北说。
“你家真大。”杨晓北下车后,站在车前仰望着这栋小楼。
院子外面亮着两盏路灯,这栋楼显然是请了设计师精心打造的,利落的斜顶,灰白色的外立面,一楼大面宽,正中间是深灰色的入户门。二楼朝南处是两面巨大的落地窗。三楼是个斜顶阁楼。
院子面积不小,环绕着别墅,三面都很空旷。正南向种着几株常青树,只是地面的草皮明显疏于打理,已经长得很高。
“你这草坪没人修吗?”杨晓北路过问。
“我平时不住这里。”宋思衡输入了入户门的密码,大门应声打开。
“你还有别的房子啊?”杨晓北不顾脸上还带着伤,笑得没鼻子没眼,“真有钱。”
推门进去,先是玄关。鞋柜是感应式的,宋思衡抬手从里面抽出了一双拖鞋,扔给了杨晓北。
两人往里面走去,客厅大约十米见方,地面是自流平的,宽敞利落。东南两面是落地窗,一面连通着北面长条形的餐厅。客厅西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幅液晶屏。而正对面处,只摆着两个单人沙发。
“这么大的客厅你就放两个小沙发?”
宋思衡瞥了一眼:“我就一个人住,用不上大沙发。”
“外套脱了,挂衣架上。你随便坐。”宋思衡说完便往楼梯旁的卫生间走去。
等他出来时,杨晓北显然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他不知怎么打开了沙发边的氛围灯带,顺带着把电动百叶帘也拉上了。屋内灯影摇晃,昏暗暧昧。
“老板,你还挺有情趣的。”
宋思衡看着他的样子,又觉得好气又好笑:“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抬头。”宋思衡拿过从药店带回来的纸袋,掰过他的脸,朝向自己。
“怎么?接吻啊?”
宋思衡没接他的话,架住了他的脖子,打开了手里的药盒子:“生长凝胶,促进愈合的。脸转过去。”
柔和的灯光打在宋思衡的鼻梁上,杨晓北仰着脸,距离他只有十几公分。
宋思衡有个小习惯,注意力过分集中时会用虎牙紧咬住下嘴唇。
杨晓北此刻就盯着他的嘴唇,一动不动。
直到棉签蘸着凝胶在伤口处滑动了第三圈,杨晓北才忍不住笑了:“好痒。”
宋思衡手一抖,棉签差点掉落。
“剩下你自己弄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伺候人,说完就丢给了杨晓北。
杨晓北扯开手边的一块医用胶布,顺手就给自己贴上了:“好了。过两天保证没事。”
“你最好是祈祷别留疤。”宋思衡转头看他。
“怎么,留疤也要扣钱吗?”
宋思衡没有再回话,杨晓北为人确实非常专一,每次见面,张口闭口不离钱。
一楼是客餐厅,沿着楼梯走上去便是两个朝南的卧室,东面是主卧,西面是次卧。北面是一个面积极大的书房,门窗紧闭。
这里平时只有宋思衡一个人住,所谓的次卧连一张床都没有,只有空旷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