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绝境中的祈求没有得到回应,自绝境中反扑之后,理所当然会抛弃原先的信仰。后世也曾有人猜测,或许他不仅不相信神,还憎恨神,因为那些被搬走的戈尔神像都被他亲自击碎了。
德里克白色的军服依然妥帖合身,金色的编线点缀在领口、袖口,盘绕在肩章四周,细长的穗子自肩章周围垂下,抚在胸前的徽章上,掩住了徽章的金光。
他腰腹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生命科学院满地狼藉,没有塞维尔的痕迹,他在那里看见艾绒的尸体,缪尔消失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除了王庭的宫切,德里克想不到还能有谁。
他走进王庭这一路,畅通无阻,道旁甚至没有守卫,像是有人故意清空了人手在等待他。
他步履坚定地走进了空静的内庭,脚步声的脆响回荡了许多次,依旧那么清晰。内庭的拱壁高耸,弧线优美,宛如鸟笼的穹顶,穹顶上绘着的图案,被黑暗吞去许多。
德里克来得很急,这会儿离早会还有一段时间,但宫切早已坐在了内庭至高的王座上,他俯视着阶梯下徐步走来的德里克。
你来了。宫切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说。
德里克站在五彩斑斓的穹顶之下,仰视着宫切,塞维尔在哪?
宫切看着眼前笔挺的人,轻轻勾起唇角,我不知道。
他是无辜的。德里克说。
我知道。宫切答,他的表情松散又得意,德里克,你封了我的地宫,我找不到戈尔,你找不到塞维尔,很公平。
你为什么要找戈尔?德里克不解,他向来看不懂宫切,这个坐拥一切的男人总是想要更多,你已经拥有很多了,你还想要什么?我可以许诺你,但是你要放了塞维尔。
宫切的视线落在内庭高高的穹顶上,那里的壁画依然是从前的,画着戈尔的事迹。
德里克顺着宫切的目光,看向穹顶的画。画里的内容是戈尔自血色的岩浆中托生,生来具有授予王权的神力,他授冠于凡子赛托,而后,奥日帝国诞生。
我本来也对戈尔不感兴趣。宫切双眼里阴影像是没有底的涵洞,但我看了金册。
德里克脸色微变。
戈尔是他的同族。他们是宇宙中最特别的存在,落后一点的区域会称他们为神,发达一点的区域称他们为宇宙之子,这片区域显然属于后者。
而金册记载着他们的秘密。
赛托做了五百年皇帝,他的生命漫长不可计数,如果不是我策反了他的近卫,大概他至今也会活着。宫切缓缓说着,我在金册里找到了原因。
你别太贪婪了,宫切。德里克叹息着,看向宫切的目光透着些森冷。
宫切不为所动,赛托为了解决虫灾,放弃了成为戈尔的卡谛礼。赛托死了,戈尔宁愿神堕,也不愿意把成为卡谛礼的机会给我。
我找他确实没用了。宫切睥睨看向德里克,我想做永世的帝王,德里克。你铲平了十颗星球的神殿,外面的人都称我为神,我为什么不可以是?让我成为你的卡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