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钝的脑子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到唇上贴过来一个温热的东西,有湿热的气息扫过他的面颊。
这是一个吻,感觉像是果实在口腔里熟得软烂,变得多汁,而后又被浓香的酒腌透,变得糜烂,他瘫软着不知该如何反应,怎么回应。这吻太温柔,比酒更甜。
他好喜欢甜的东西。
脑海糊成一团,塞维尔或许是以为他醉得睡倒了,于是得寸进尺,果香与酒缱绻难分,酿成了最烈的酒。
而酒的名字叫归巢。
第二天凌晨,他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木屋的床上,酒瓶和杯子都被带走,屋子里没有任何变化,像是从未有人来过,除了桌上残留的酒渍,提醒着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坐在床上愣了许久,回味着昨夜那个奇怪的吻。他曾听人说,只有相爱的情人会接吻。但师生不会,朋友也不会。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他也听说,相爱的人可以一起远行,这里的人称为蜜月。如果塞维尔爱他,他是不是可以带着塞维尔一起走,一起沿着星辰的轨迹,去远方。这样他们就不用分别,可以一直在一起。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好像从没问过塞维尔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他一直默认塞维尔是属于这个社会的。
他其实是不是应该问一问。
该问吗?
裴子晏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像是被人群殴了。他是在椅子上醒来的,关节僵硬地睡了一夜,再加上在梦里宿醉,醒来也宿醉,睁开眼看天花板都带着重影,带着旋儿。
在椅子上继续缓了许久,他才从眩晕里缓过来,缓过来之后,他反到感觉格外的神清气爽,步履都轻盈了许多。
他甚至能闻到楼下的尼尔在煎蛋,同时在给他做热可可。
他很快地洗漱,匆匆地下楼,然后在门口被尼尔精准地逮住,给他塞了一份三明治外加一杯热可可,三明治里加了两个蛋,双份火腿,双倍芝士,饱满得像个球。裴子晏皱起眉感觉有点腻。
早餐要好好吃,我记得你特别喜欢这个口味。尼尔叉着腰叮嘱。
裴子晏随即意识到是以前的裴子晏喜欢吃,立刻舒展开皱着的眉,点点头,顺从地咬一口,我今天有事,你不管我。
尼尔点头,又回去厨房继续做甜品。
被晨风徐徐一吹,裴子晏感觉自己完全没了宿醉的疲乏,他沿着熟悉的路走,一边吃三明治,一边想夜里的那个梦。
塞维尔偷偷吻了他,在灌醉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