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说:“踏鞴砂风暴的事我们也有所耳闻,岛上群众围困,想必生活十分艰难,届时一定会尽快处理。”
少女灰黑色的眼珠像是镀了水银的镜子,对她的回答做出了轻微的反应,然后就不管不顾地加上了自己最沉重的砝码。
“岛上生活并不艰难,踏鞴砂只想向外传递一个消息,天领奉行叛国,围堵踏鞴砂向外传递消息,偷渡愚人众执行官登岛。”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榆居然想笑,连带着安奈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笑意,不顾巫女顿时惊慌的神色。
她这一路上说了多少个谎言,居然还在妄图用谎言拯救命中注定要走向毁灭的人。
巫女这才发现少女不是平静,而是在不断的绝望中,压抑着未曾爆发的麻木。
那个笑不如白榆想的自嘲和嘲讽,而是在结冰的海面下水尽力翻上来的一朵水花,然后转瞬也与冰层一同冻结。
“现在在岛上的执行官,为第二席,博士。”
安奈特看起来似乎正常了一些,她把羽毛收起来,对巫女说:“不知宫司大人现在在哪里,事关重大,怕等宫司归来,踏鞴砂已经出事。”
巫女心中也有疑虑,贸然将上司行踪告知身份不明之人是大忌,但是她所带信物和所说信息又太过骇人。
如果不是她的神情确实不像开玩笑,巫女恐怕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思来想去,看着眼前的少女麻木又平静的神色,感觉像是她不说,她就会在这里站到天荒地老。
“我不知八重大人在哪。”巫女只好说出实话,“前段时间神樱树出现异样,八重大人说要去帮助神樱树净化因漆黑魔兽积攒的污秽,便没有消息了。”
眼前的少女眼神游离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了一个巫女只在典籍中看到的名词。
“神樱大祓,”安奈特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原来忙于处理漆黑魔兽遗留的问题,是指这个。白榆也是恍然,从前她以为神子是去赈灾了,但现在想想,赈灾也能找到人,又不像影把自己关起来。
只有做神樱大祓这种不能交给旁人,又事关稻妻地脉安全的事,才会让神子悄无声息不露面,也不管当时倾奇者的求援。
白榆向神樱树走去,巫女还在想典籍中关于神樱大祓的记录。
神樱大祓传说是帮助神樱树消除污染的仪式,神樱树的树根贯穿稻妻诸岛,吸收邪祟,稳定稻妻境内情况。
也因此要是污染累积超出了神樱树的承受极限,就需要举行神樱大祓来清除沉积下来的污秽。
神樱树之所以称之为神樱树,其不凡在这点上得以显现,神樱大祓的举行也并非常事,至少在巫女出生直到现在,是没见过神社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