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皇家虫侍甚至不少贵族阁下都开始将重伤的虫抬上担架,送出去。
艾利克斯这才回头重新看向埃德蒙:
“阁下刚才说什么?”
“……”埃德蒙费了番力气才压下额角肌肉的抽动,强行微笑道,“我说我还有事,殿下。这里的一切就先交由管家处理,我先行告退了。”
“你当然还不能走,埃德蒙阁下。”
埃德蒙的背影猛地僵住,侧过身,背光的侧脸透出股说不出的阴沉:
“……殿下,还有什么事?”
艾利克斯一字一句问:“今晚这场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
埃德蒙缓缓转过身,重新露出了一张无可挑剔的、儒雅的笑脸,红瞳光亮:
“我想这只是一场意外,殿下。”
说完,他高举起手臂,啪、啪,轻轻拍了拍手。
声音落下,只见暗角处,两名弗利兰科家族虫侍立刻将另一只面色苍白的虫侍押了上来。
嘭嗵!
下一秒那虫侍被猛地丢摔到地上,闷哼一声,姿势难堪。
艾利克斯罕见皱了皱眉。
“让他自己说吧。”
埃德蒙慢条斯理地重新戴好皮手套,试图细细整理并抹杀掉每一丝破坏自己形象的纹路:
“如实告诉殿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簌簌、簌簌簌。
那名虫侍艰难从地上半爬了起来,深埋着脑袋,不敢与艾利克斯对视:
“太子殿下,我知错。”
艾利克斯声音还算和缓,垂首看着那虫侍的表情却有些凝重:
“你知什么错?”
“我知——”
那虫侍声音听上去还很年轻,匍匐在地上的身体瘦骨嶙峋,使人可以看清他那弯曲的脊背上清晰的骨节。
他继续将身体贴地几分,像是要把身躯骨血融入这土地,声息平稳道:
“我知我出身卑贱,背负着往世无法泯灭的罪孽,一生不可获上天垂怜;”
“我知我生来低劣,理应获得各位高贵的主的践踏,服务你们是我毕生所享的最大荣光——”
“可是如果这就是诸位主强压在我身躯上,而我必须为此家破人亡、终生漂泊的理由的话,我选择不甘。”
“我恨愤,我心底叫嚣着打破这一切的屈辱与臣服,我恨愤你们,在座的每一位主,所以我一定会实行这场爆炸,我不愿再苟且于你们任何一位……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