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泥沼(2 / 2)

智江无语:“我比你大六岁。”

“那又怎样。”

乌旅人斜斜一勾唇角:“我比你高,力气也比你大。”

什么强盗逻辑?

合着在他眼里,不靠年龄定大小。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她能轻易感觉到,少年勃起的性器正抵在她的臀缝上,轻轻蹭着。

周遭空气好似掉入淤泥,变得灼热而胶黏。

“柏崎小姐,我……”

乌旅人斟酌着开口。

可话还未说完,门外便传来扫描仪的短促声响。

...

“打扰了。”

前来造访的是水蓝短发的少年。他穿着件长绒帽衫,长腿迈进来。

冰织羊还惦记着上次的事,眼睛在室内四处打转。

鼓起勇气告白之后,他如愿以偿得到了亲吻。

【……教练也上了我吧。好么?】

女人听了这话却只揉他脑袋,把他带到理疗床上简单做了按摩。

少年也不气馁,隔两日又找上门来——来投怀送抱。

“智江教练……啊。”

折迭屏风后露出一个熟悉身影。

他一头鸦发,戴着白口罩,t恤皱巴巴的挂在上身,还露出一小片腰腹。

仿佛能看穿自己的锐利目光,和与之不太相配的风流泪痣。

“……乌?”

羊定定看着,又“啊”了一声:“你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噢,冰织。”

乌不慌不忙,勾上口罩的细绳:“我有些感冒,来这里放松一下。”

“你也来理疗?”

羊扯了扯袖口,余光瞟向站在一边的女人。

“……嗯,我也不太舒服。可能洗澡时没及时擦干。”

这倒也算不上扯谎。

为了来见她,少年给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连下腹的毛发都处理了,在浴场耽误了好久。

见少年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柏崎智江把他的心思也猜了大半,不禁有些发笑。

“那你也坐下吧。”

女人再次拿出测温枪和袖带。

当然,指标一切正常。

“我有点头疼。”

少年仰起脸,清丽的眉眼紧盯着她:“教练,帮我按一下吧。”

声线略带沙哑,却刻意放柔。

还带着些淡淡的鼻音,含蓄地流露出一丝撒娇的情态。

乌旅人挑眉,突然明白为什么大阪的邻里们为何对京都人的腔调颇有微词。

【装得要死,看着就恶心。】

搭档的锐评在脑海中回响。

他不禁笑出了声,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冰织羊被他这么一笑,面上有些挂不住。

“什么事这么开心?”

“又开始在意他人的目光了啊,你。”

鸦发少年走到沙发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真平凡。”

羊顿了下,没出声。

两人是旧识,处起来还算融洽。

柏崎智江便让出空间,去柜子里取头部按摩器。

“不一样。”

冰织羊思考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已经获得勇气了。”

Bambi大阪青年队,诞生了众多日本代表选手的名门球队。

两名少年就是在这里相遇。

【你是天才啊,冰织。】

主动搭话的是乌。

“与生俱来的身体能力和球感,球商也出众。左利足的踢球动作也太性感了?”

他擦了把汗,语气恣肆:“不过射门前的执念很平凡,你不喜欢足球吧。”

被陌生人寥寥数语就道破了内心,而相伴多年的家人却对此视而不见。

这让少年第一次注意到了这位年长一岁的前辈。

你来我往一阵,二人慢慢熟络起来。

羊也和乌说了些家里的事,吐露了心结。

「要期待自己」。

那是从他第一次从别人那里收到真挚的鼓励。

所以,在羊的心中,始终对乌抱有一份深深的感激。

后来,他们成为队内唯二收到足联邀请的球员,一同踏入了「蓝色监狱」。

...

“我不会再逃避和足球之间的羁绊。”

少年缓声说着,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女人。

“至于「在意他人的目光」,我不觉得是坏事。只有对周围事物保持敏感,才能及时察觉那些细微的变化。”

“这信念倒也不差。谁知道呢。”

鸦发少年哼笑一声:“毕竟你是个像跟踪狂一样固执的家伙。”

羊转过头,他的目光隐晦而审视。

“乌,你似乎也变了……?”

在他印象里,乌旅人是个谎话连篇、喜欢恶作剧的好人。

训练时他总做足准备,从未透露出一丝软弱,发型也定得一丝不苟,酷到无懈可击。

可现在坐在身边的少年,刘海柔软地垂在额前,戴着口罩,平时挂在眼角的笑意也随之消散。

整个人似乎放下了往日的锐气,一副漏洞百出的模样。

“白痴,我可是感冒了。”

仿佛看透了他的思绪,乌随口回应。

柏崎智江带了只八爪鱼似的头部按摩梳回来,往蓝发少年的头上一戳。

“!”

羊眨眨眼睛,目光顿时清澈了。

“自己戳会儿吧,羊君。”

女人安抚完他,开始给真正的病患按摩太阳穴。

手指轻盈地穿过发间,指节轻触头皮,有节奏地进行按压。

因为他陷在沙发里,柏崎智江不得不弯腰,膝盖压在软垫上借力。

鸦发少年戴着口罩,漫不经心地垂着眼。

可那粗长的手指却却微妙地挪动,扣在膝窝后,帮她稳住平衡。

冰织羊错愕地看着。

露草色的眸子睁的大大的,映出点点妒火。

“都说了——我感冒了。”

乌旅人瞥去,话音里带着点调侃的笑。

少年的笑容扭曲一瞬,若无其事向二人凑去。

“身体不舒服,应该早点回去睡觉呀。”

又轻轻拉女人衣角:“有我能帮得上的么?”

“冰箱里还有养乐多。”

智江叹口气。三个人挤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空气暗涌着。

每一丝情绪都似乎在这浑浊不清的气氛中慢慢下沉,搅作一团。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门“铿”地一声滑开。

“——嗯?”

轻快的口哨声切过沉默,又一人迈步入室。

“大晚上的,在玩什么?”

一对狭长的眼瞧着沙发上三人,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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