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江无语:“我比你大六岁。”
“那又怎样。”
乌旅人斜斜一勾唇角:“我比你高,力气也比你大。”
什么强盗逻辑?
合着在他眼里,不靠年龄定大小。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她能轻易感觉到,少年勃起的性器正抵在她的臀缝上,轻轻蹭着。
周遭空气好似掉入淤泥,变得灼热而胶黏。
“柏崎小姐,我……”
乌旅人斟酌着开口。
可话还未说完,门外便传来扫描仪的短促声响。
...
“打扰了。”
前来造访的是水蓝短发的少年。他穿着件长绒帽衫,长腿迈进来。
冰织羊还惦记着上次的事,眼睛在室内四处打转。
鼓起勇气告白之后,他如愿以偿得到了亲吻。
【……教练也上了我吧。好么?】
女人听了这话却只揉他脑袋,把他带到理疗床上简单做了按摩。
少年也不气馁,隔两日又找上门来——来投怀送抱。
“智江教练……啊。”
折迭屏风后露出一个熟悉身影。
他一头鸦发,戴着白口罩,t恤皱巴巴的挂在上身,还露出一小片腰腹。
仿佛能看穿自己的锐利目光,和与之不太相配的风流泪痣。
“……乌?”
羊定定看着,又“啊”了一声:“你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噢,冰织。”
乌不慌不忙,勾上口罩的细绳:“我有些感冒,来这里放松一下。”
“你也来理疗?”
羊扯了扯袖口,余光瞟向站在一边的女人。
“……嗯,我也不太舒服。可能洗澡时没及时擦干。”
这倒也算不上扯谎。
为了来见她,少年给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连下腹的毛发都处理了,在浴场耽误了好久。
见少年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柏崎智江把他的心思也猜了大半,不禁有些发笑。
“那你也坐下吧。”
女人再次拿出测温枪和袖带。
当然,指标一切正常。
“我有点头疼。”
少年仰起脸,清丽的眉眼紧盯着她:“教练,帮我按一下吧。”
声线略带沙哑,却刻意放柔。
还带着些淡淡的鼻音,含蓄地流露出一丝撒娇的情态。
乌旅人挑眉,突然明白为什么大阪的邻里们为何对京都人的腔调颇有微词。
【装得要死,看着就恶心。】
搭档的锐评在脑海中回响。
他不禁笑出了声,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冰织羊被他这么一笑,面上有些挂不住。
“什么事这么开心?”
“又开始在意他人的目光了啊,你。”
鸦发少年走到沙发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真平凡。”
羊顿了下,没出声。
两人是旧识,处起来还算融洽。
柏崎智江便让出空间,去柜子里取头部按摩器。
“不一样。”
冰织羊思考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已经获得勇气了。”
Bambi大阪青年队,诞生了众多日本代表选手的名门球队。
两名少年就是在这里相遇。
【你是天才啊,冰织。】
主动搭话的是乌。
“与生俱来的身体能力和球感,球商也出众。左利足的踢球动作也太性感了?”
他擦了把汗,语气恣肆:“不过射门前的执念很平凡,你不喜欢足球吧。”
被陌生人寥寥数语就道破了内心,而相伴多年的家人却对此视而不见。
这让少年第一次注意到了这位年长一岁的前辈。
你来我往一阵,二人慢慢熟络起来。
羊也和乌说了些家里的事,吐露了心结。
「要期待自己」。
那是从他第一次从别人那里收到真挚的鼓励。
所以,在羊的心中,始终对乌抱有一份深深的感激。
后来,他们成为队内唯二收到足联邀请的球员,一同踏入了「蓝色监狱」。
...
“我不会再逃避和足球之间的羁绊。”
少年缓声说着,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女人。
“至于「在意他人的目光」,我不觉得是坏事。只有对周围事物保持敏感,才能及时察觉那些细微的变化。”
“这信念倒也不差。谁知道呢。”
鸦发少年哼笑一声:“毕竟你是个像跟踪狂一样固执的家伙。”
羊转过头,他的目光隐晦而审视。
“乌,你似乎也变了……?”
在他印象里,乌旅人是个谎话连篇、喜欢恶作剧的好人。
训练时他总做足准备,从未透露出一丝软弱,发型也定得一丝不苟,酷到无懈可击。
可现在坐在身边的少年,刘海柔软地垂在额前,戴着口罩,平时挂在眼角的笑意也随之消散。
整个人似乎放下了往日的锐气,一副漏洞百出的模样。
“白痴,我可是感冒了。”
仿佛看透了他的思绪,乌随口回应。
柏崎智江带了只八爪鱼似的头部按摩梳回来,往蓝发少年的头上一戳。
“!”
羊眨眨眼睛,目光顿时清澈了。
“自己戳会儿吧,羊君。”
女人安抚完他,开始给真正的病患按摩太阳穴。
手指轻盈地穿过发间,指节轻触头皮,有节奏地进行按压。
因为他陷在沙发里,柏崎智江不得不弯腰,膝盖压在软垫上借力。
鸦发少年戴着口罩,漫不经心地垂着眼。
可那粗长的手指却却微妙地挪动,扣在膝窝后,帮她稳住平衡。
冰织羊错愕地看着。
露草色的眸子睁的大大的,映出点点妒火。
“都说了——我感冒了。”
乌旅人瞥去,话音里带着点调侃的笑。
少年的笑容扭曲一瞬,若无其事向二人凑去。
“身体不舒服,应该早点回去睡觉呀。”
又轻轻拉女人衣角:“有我能帮得上的么?”
“冰箱里还有养乐多。”
智江叹口气。三个人挤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空气暗涌着。
每一丝情绪都似乎在这浑浊不清的气氛中慢慢下沉,搅作一团。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门“铿”地一声滑开。
“——嗯?”
轻快的口哨声切过沉默,又一人迈步入室。
“大晚上的,在玩什么?”
一对狭长的眼瞧着沙发上三人,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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