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誓死捍卫自己出门玩的最后一点自由。
那副坚决不看书的模样,把裴深都逗乐了。
“时间还早,去太星湖之前,想不想去别的地方玩玩?”
余鱼心动,犹豫着问:“可以去哪些地方?”
“只要你想去,哪里都行。”
裴深大方的把选择权给了余鱼。
余鱼刚想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出来,忽地想到什么,然后期待地问裴深:“去你平时喝酒的地方,可以吗?”
裴深:“……”
糟糕,忘了这茬了。
他平时和那些友人喝酒的地方,都不是什么正经酒楼。未出阁的少女去那种地方,太容易看见一些不该看的。
但是小丫头既然提出来了,他就算硬着头皮也要答应。
“可以。”
前脚答应下来,后脚他立刻下了马车,吩咐了小厮一句。
小厮跑得鞋都要跑掉了,才匆匆赶在马车之前抵达醉生楼。
裴深一心拖延时间,索性让马车在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多转了一圈,顺便给余鱼认路。
这种拖延方式余鱼看不出来,她看着马车外的街道行人商铺,都蛮有趣的,看的津津有味,直到马车停下她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抵达了裴深平日待着的地方。
偌大的一家醉生楼,乃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聚集地。
比不上浮花楼那么温柔乡,却也有些别的门道。整日里都是一些纨绔公子进来出去的。
可是当楚国公府的马车停在醉生楼门口,小二迎着两位主子入内时,偌大一家酒楼,在正经饭点的时候,居然没有几个客人。
余鱼以前待在偏僻的地方,未曾见过这么大的酒楼。足足三层高楼,朱漆雕柱,彩绘画壁,就连悬梁两侧吊着的灯笼,都是绢纱所制,垂着长长的流苏,人一过,风一吹,晃动不止。
醉生楼的掌柜的亲自来迎,笑得一脸和善,弓着腰迎着裴深和余鱼直接上了三楼,在临窗一处大的隔间停下。
“世子,这位姑娘,酒菜已经备好了,您二位请先入座,小的马上就来。”
这是裴深平日里常来的位置,也是他的好友们相聚时,首选的位置。平日里他每次来,身边都是呼朋引伴,三五个高门子弟,陪坐着一群小花娘,饮酒弹琴,好不热闹。
掌柜的却知道,今儿可打死不能放一个小花娘进去。
世子身边的长随早早就来吩咐了,醉生楼今儿包了全场,其他客人一概不可迎接,同时楼里也不能有任何花娘出现。
甚至还把不少过于轻浮的东西,全部都急匆匆收拾起来。
余鱼坐在裴深的身侧,先是在临窗打量了一下外头街景,视野极其开阔,不但能看见宽大的街道车来人往,还能将对面几座楼的景象尽如眼底。
距离街道又有些距离,不吵,这边言语,也无处可听得见。
掌柜的带着一串梳着妇人发髻的仆妇前来上了菜,又将一瓶瓷瓶装的,上面刻意贴了一张酒字的酒瓶,放在了余鱼的面前。
先前就来吩咐过,等主子来了,底下人来上酒时,给姑娘的,要是几乎没有什么酒味的果子汁。
这可难为了掌柜的,要了命的到处找,好不容易在两位贵客到来时,找到了这么一瓶,还生怕骗不过姑娘,撕了一张纸写了酒,贴在瓶子上。
余鱼等外头人退下,关了门,才好奇地摇了摇这个瓷瓶。
不大,一手可握的小瓶,盛满了也就是二三两酒水,瓶塞一开,一股香甜的果子气息扑来。
余鱼嗅了嗅,有些迷茫。
这就是裴深每日喝的酒?
可是气味分明不对啊。
他每日归来时,身上带着的那股子浓醇的气息,多闻一闻,或许都要脑袋发晕。
和她手中的这个,似乎并不是一个东西。
余鱼把疑惑的眼神递给裴深。
裴深坦然地打开和她跟前一模一样的瓷瓶,小斟了一杯果子酒。
“这种酒初喝没有什么味道,喝得多了,味道会很重。”他糊弄小丫头,“是不是闻着不太一样。”
他这么一‘解释’,余鱼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她学着裴深的模样,斟了小半杯果子汁,入口轻轻抿了抿。
是一股子淡淡的樱桃味。
不过酸不过甜,入口还很清爽。
一小杯很快就喝完了,余鱼眼睛水洗过的明亮,满眼的欣喜。
“真的好喝,难怪哥哥每日都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