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压了一整年的憋屈苦闷,在这样特殊的晚上没能再绷住。
话不投机吵了起来,吵得情绪上来以后,越吵话说得越狠,全往对方心窝子里脊梁骨上戳,吵到最后甚至动起了手,拳头往对方脸上砸。
吵完以后锅盖就走了。
除夕夜,自己一个人饿着肚子走在异乡街头,感觉眼前的世界好像完全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过完年他又找地方干了两个月的活。
赚了钱买了套西装,没有和韩霆超子告别,自己回来了。
坐在回来的火车上,想起自己南下时的踌躇满志,想起自己说要仗剑江湖、浪迹天涯的豪情壮志,只觉得可笑。
他之前一直都不愿意相信,韩霆早就不是他们的那个霆哥了,他们呼风唤雨的时代也早就结束了,现在他信了,也认了。
***
王翠英从锅盖那了解完韩霆的情况,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晚上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时,她跟韩庆天说:“既然三儿在外面赚钱赚得挺好的,你要不就歇歇吧,都这么大年纪了,别这么累了。”
韩庆天语气平淡说:“你觉得锅盖说的都是真话?”
王翠英道:“怎么不是真话?你看他穿那样一身衣服回来,一看就是在外面做大生意的,肯定赚了不少钱。”
韩庆天:“一身衣服才值多少钱。”
王翠英:“那你觉得他说的都不是真话?”
韩庆天:“我不知道,但感觉不全是真话。”
被韩庆天这么一说,王翠英又担心起来了。
他看着韩庆天说:“那三儿和超子,不是在外面出什么事了吧?”
韩庆天:“应该也没出什么大事。”
王翠英微微松口气,又说:“还是写信问问吧,实在不行,让他也赶紧回来,别在外面瞎耽误时间了。”
***
因为和自己关系并不大。
初夏和林霄函没有多关心锅盖突然回来的事情。
他和韩霆超子三人从小到大向来形影不离,这会不年不节的,他突然自己一个人回来,想想也知道,三人应该是闹不和了。
既然是闹不和了,在外面过得必然也没有他嘴里说的那么好。
他们三人最是要面子,自然也不会说出真实情况。
初夏和林霄函两人最关心的,还是初夏的肚子。
按照算好的时间来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具体哪一天哪一刻不知道,所以两个人心里都又期待又忐忑。
晚上躺在床上,林霄函和初夏一起把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家伙的活力,对着肚子说话,让小家伙早点出来。
许是说的话起了效果。
睡到夜半时分,初夏感觉到身下一阵异样,猛地惊醒过来。
她一惊醒,林霄函也醒了,出声问她:“怎么了?”
初夏有些难为情地回答说:“我感觉……好像……尿了……”
林霄函听到这话忙坐了起来,“是不是羊水破了?”
初夏也说不清楚。
林霄函当然也没有耽搁,说着话便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拿了衣服给初夏穿好,立马带她去医院。
他们从房间里出来,准备出正门的时候,唐海宽和吴雪梅也醒了。
吴雪梅很快从房间里出来了,问道:“怎么了?要生了?”
她这话一问完,林霄函还没回答,初夏的肚子忽抽痛了一下。
看初夏这个反应,也不用再多问了,吴雪梅连忙回去房间里换衣服,换好衣服和唐海宽一起出来,拿上准备好的东西跟着去医院。
林霄函带着初夏先走了一步。
他俩走之前,把提前准备好的停业告知贴在了饭馆上。
胡同里的夜色慢慢消退,太阳从东头升起。
阳光洒进胡同,照亮饭馆门上贴着的停业告知。
太阳慢慢升至正空,又从西口落下。
夕阳落下之际,唐海宽骑着车在大门外停下,进院子到厨房里忙活上一会,又拎了个保温饭盒出来,再次骑上车出了胡同。
***
病房里。
初夏躺在床上。
她旁边是一个躺在襁褓里的粉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