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梅感觉敏锐一些。
她看着初夏问:“夏夏你看起来对你孙叔的事情很上心啊?”
初夏看林霄函一眼,与他交换一个眼神。
她又出声道:“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下岗是大事嘛,孙叔是爸的好朋友,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肯定上心啊。”
初夏这么几句敷衍过去,吴雪梅也就没再多敏感了。
说起来下岗这事吴雪梅是深有体会的,毕竟当初唐海宽经历过,于是接下来一家四口又聊了会工人下岗这个话题。
唐海宽想了想说:“这要是厂子效益不好亏钱,上头就指示让关门倒闭,工人说下岗就下岗,那以后这会不会更多工人下岗啊?”
初夏接话道:“以前厂子里不追求效益,反正大家伙一起吃大锅饭,现在如果不想办法跟上改革的步伐,效益连年下滑,甚至于连年亏损,养不起工人,再大的厂子也都是要被淘汰的。到时候说不准不止是工人下岗,可能连厂长都要跟着一起下岗呢。”
唐海宽道:“厂长那不能吧,厂长那可是干部。”
初夏道:“那谁说得准呢,之前不也说工人是铁饭碗嘛。”
他们一家四口里现在没有工人,这话题自然也就是瞎聊聊。
聊到做好晚饭吃完饭,洗漱一番也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因为还没有正式着手下海的事情,所以初夏和林霄函都把这事暂时放在心里,不跟唐海宽和吴雪梅透露出半分。
眼下最主要的是过年。
开开心心把年过了,别的话等到年后事情有了进展以后,再正经提出来说不迟。
踏踏实实睡一觉,次日起床,开始过除夕。
初夏因为挺着个肚子不方便做事情,便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林霄函身后,搭手做点举手就能做的小事情。
上午忙完了半天,下午在准备年夜饭之前休息一会。
正看着电视休息的时候,忽听到院子里有人喊:“海宽哥!老唐!”
听到声音,唐海宽打起门上帘子看出去。
看到来的人是孙叔,忙出声招呼道:“在家呢,快进来吧。”
孙叔踩上台阶进北屋。
吴雪梅初夏和林霄函忙也都出声跟他打招呼。
打了招呼坐下,孙叔喝了口热水说:“这年前忙得我都没时间过来。”
唐海宽顺话就问:“这不是厂子都要倒闭了吗,忙什么呢?”
孙叔看向他道:“忙着要工资过年呗。”
这还真是必须很忙的事,唐海宽又问:“怎么样?要到了吗?”
孙叔道:“厂里人一起闹了一阵,勉强要到了点过年钱。”
和唐海宽说了几句厂里的这些破事。
想想大过年的,就别说得太多给人家添堵了,于是孙叔又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出来说:“我寻思初夏今天肯定在家,我就过来了,初夏你上次不是说要尝尝咱厂里的酱菜嘛,我都带了点过来。”
孙叔把酱菜全都拿出来了。
初夏、林霄函和唐海宽、吴雪梅,也便都一起尝了尝。
四个人脸色有点同步,尝一个皱一下眉,尝一个撇一下嘴。
尝完了,吴雪梅率先没客气道:“怪不得倒闭呢。”
林霄函放下筷子端起杯子喝口水,“除了咸味好像尝不出什么别的味。”
唐海宽也跟着说:“做成这样也难怪卖不出去。”
初夏也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她看向孙叔说:“酱菜虽然是腌的,但也不纯是咸菜啊,不止是只有咸味的。自己家怎么腌都无所谓,厂里做成这样拿出来卖肯定不行啊。用的菜和酱也都有问题,这黄瓜吃着都不脆。”
孙叔道:“我就说嘛,没什么好尝的。”
尝与不尝,反正都这样了,这厂子是不行了。
唐海宽又问孙叔将要面临的下岗的事:“有没有想好以后怎么弄?”
孙叔道:“过完年再说吧,总不能真的饿死了。”
唐海宽又宽慰孙叔一番。
聊到差不多该准备年夜饭了,孙叔也就起身回家了。
唐海宽怕他家今年没什么钱过年,给他拿了些鱼肉让他带着。
孙叔自然推辞不要,“我暂时还没穷到这个程度,你以为我来你家是来拿东西的啊?”
孙叔不要,唐海宽也没硬塞。
唐海宽把东西拿回屋,初夏和林霄函主动帮他送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