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里亮着灯,火锅的热气和香味,充溢满整个小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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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客人来吃饭,打烊自然就比之前提早了很多。
初夏和唐海宽吴雪梅吃完晚饭,收拾了厨房和外面的餐桌,也就关灯锁门,回后面去了。
回去先洗漱一番,时间还早,不急着睡觉,初夏又去唐海宽和吴雪梅的房间里,和他们一起盖着被子暖脚,多聊了一会天。
聊到有些困了,才回自己屋睡觉去。
明天没有生意做,所以也不用再惦记着起来去买菜干活,睡觉也便放开睡了,一家三口直睡到了自然醒。
起来洗漱完,甭管有没有客人,仍去前头打开饭馆的门营业。
早饭就在饭馆的厨房里做,热了馒头烧了稀饭,再炒上一个小菜,就着咸菜疙瘩,吃得也是热乎有滋味。
正吃着早饭的时候,饭馆门上门帘振动。
初夏和唐海宽吴雪梅转头去看,只见是林霄函过来了。
林霄函现在跟他们相处起来更是不生分了。
他进门第一句话也问:“今天怎么这么冷清?”
初夏手里捧着装着热稀饭的白瓷碗,笑着说:“都叫眼红的人给吓跑了,他们说我们家是资本主义复辟的急先锋,是里通国外的大汉奸,这会都眼巴巴等着,看我们家这饭馆什么时候关张呢。”
林霄函在初夏旁边坐下来,“难怪刚才有人看我眼神怪怪的。”
初夏又喝一口热腾腾的稀饭,“不用管他们,反正我们没干什么见不得的人,也没什么见不得的心思。”
唐海宽和吴雪梅也没接这话往下说。
吴雪梅看着林霄函问:“小林,你早饭吃了没有?”
林霄函忙道:“哦,阿姨,我吃过了,这会已经不早了。”
吴雪梅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今儿起来晚了。”
林霄函:“前阵子那么累,刚好休息休息。”
林霄函本来是来帮忙的。
这会饭馆里没生意了,他也就不用跟着忙了。
因为唐家现在被扣上了搞资本主义和里通外国两个大帽子,不仅没人敢来饭馆里吃饭,胡同里的人也都对他们敬而远之了。
这放在那十年里,可是要被拉去游街当众批判的。
没有人瞧得起这种人,划清界限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多做搭理。
于是初夏他们也就呆在饭馆里没有出去。
正好当放闲,四个人坐一起打打牌聊聊天嗑嗑瓜子。
然后打牌打得正投入的时候,饭馆上的门帘忽又被人从外头掀开了。
四人一起转头去看,只见两个小男孩各钻了个脑袋进来。
其中皮黑的小男孩冲他们嬉皮笑脸道:“你家这饭馆都这么多天没有人过来吃饭了,怎么还开门啊?什么时候关张啊?”
初夏立马就回了他一句:“你爸失业了,我家这饭馆也不会关张。”
小男孩也立马回:“我爸端的是国家的铁饭碗,怎么可能失业?”
初夏还没再说话,林霄函忽冲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小男孩碰上林霄函的眼睛,突然觉得瘆得慌。
他也不敢再乱说话了,撑着声音回了林霄函一句:“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啊,我才不过去,略略略……”
伸着舌头做完鬼脸,和另个小男孩一起转身就要跑。
结果两人刚转过身,猛地撞在了别人怀里。
他们捂着脑袋唉哟一声。
初夏四个人还没有收回目光来,自然也便看到了饭馆门外突然出来的一群人。
看到突然来了这么多的人,初夏、吴雪梅、唐海宽和林霄函都有些疑惑。
他们放下手里的纸牌从桌子边站起来,这群人已经在外面和两个小男孩交流完了撞到的事,打起门帘进到饭馆里来了。
进来了自然就是客人,初夏他们忙招呼人。
而等所有的人全都走进来了,数了数竟然足有二十多个人。
看突然又有人来饭馆里,那两个小男孩也便没走了。
他们偷偷跟在二十多个人的后面,打了门帘进来,站在门边上悄悄看热闹。
简单打完了招呼,吴雪梅笑着问:“你们是来……吃饭的吗?”
这群人里为首的那个人说:“阿姨,您这里开的是饭馆,我们进来,不是吃饭那是干嘛来了?”
吴雪梅只是没想到,这节骨眼上还真有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