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和林霄函一直等到太阳下山暮色四起时,才收摊走人。
天色暗下来了,没有灯,煮面不方便,吃面也不方便,自然不会再有人了。
忙了一天下来身上虽然很累,但心情很好。
回到大队部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初夏和林霄函把架子车推进储藏室后没立即走,又留在储藏室数了数钱对了对账。
整个潭溪大队,也就大队部这里有电。
昏黄的灯光下,初夏凑头在林霄函旁边,安静地看着他算账。
账从头到尾都是林霄函记的,自然也由他来算。
等林霄函算完了账,初夏开口问:“我们今天赚了多少钱啊?”
林霄函看着自己的账本说:“去掉成本和分给大队的钱,我们两个人赚的钱是四块二毛,再平分就是一人两块一毛。”
初夏微微瞪起眼睛道:“很多了呀。”
本来她还想着,第一天出去摆摊,能卖出十碗面她都知足了。
林霄函合起账本看向她,“第一天这样确实很不错了,但愿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咱们的面摊,以后的生意能越来越好。”
初夏很有信心道:“慢慢来吧。”
今天结束得算是很圆满了,林霄函把账本放回架子车上,起身和初夏关了储藏室的灯,锁上门离开大队部。
早上起得早,又累了一整天。
回到知青点以后,初夏洗漱一番往床上一躺,不到两分钟便睡着了。
第二天没什么要紧事,初夏和林霄函都没有早起。
初夏睡得比较沉,没有被男生宿舍那边的闹铃声吵醒,但却被顾玉竹她们起床的动静给吵醒了。
被吵醒之后还想继续再睡,但顾玉竹她们的动静一直很大。
不管是说话、整理被褥还是拿东西,她们都会弄出比平时响的动静来。
不像是当她不存在,而更像是故意在吵她。
初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平心静气。
实在没能静下来,她用平静的声音出声说:“有本事你们就别去上工好了,在这里吵上一天,不然吵这一会有什么意思?”
顾玉竹四个人被她说得一愣。
然后顾玉竹冷哼一声道:“谁故意吵你了?真拿自己当回事,我们是正常起床发出的动静,没你想得那么龌龊,我们也没空针对你。”
初夏继续闭着眼睛,用平静又平淡的声音说:“我不傻,你们不过就是嫉妒我工作好有假期,能睡懒觉罢了。嫉妒别人是没用的,我劝你们把心思多往自己身上放放,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不然要不了多久,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顾玉竹又冷哼一声,“用不着你操心,我们过得好着呢。宿舍总共十二个人,十个人与你不和,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能走多远吧。”
初夏冷笑一声,没再接她的话了。
她们也没再多吵,不多一会便上工去了。
她们走后,整个知青点安静下来,初夏又睡了个回笼觉。
睡着之前她在心里想——她一定要搬出去,离他们这些人远远的。
睡完回笼觉起床,初夏洗漱一番吃个饭,又喂了喂鸡。
昨天她和林霄函去出摊,鸡是拜托给了汪小燕的,倒也没饿着。
做完这些事情,初夏又和林霄函去了趟大队部。
他们找到会计秦学,把昨天的一天的账给结算了一下。
秦学看到初夏和林霄函昨天一天赚的钱,直惊呼:“可以啊!”
林霄函毫不谦虚道:“咱们小夏同志的手艺您是尝过的,肯定可以啊。”
秦学笑了点头道:“这么行,那就好好干!”
初夏很有气势地跟着点头,“嗯!”
***
因为集市不是每天都有,所以初夏和林霄函不是每天都出摊。
不出摊的时候他们也不闲着,有空就去生产队干活,和其他人一样挣工分。
到了星期天逢集,继续拉着架子车去集市。
因为有了第一次出摊的积累,镇上不少人听说了他们面摊,所以他们第二次出摊的时候,生意比第一次更加好做。
出了四五次摊之后,很多人都认上了潭溪国营面摊的招牌。
初夏做的炸酱面,也成了很多人想要改善伙食时的首选。
之前想要吃面,都是拿钱拿票去国营食堂。
现在要是想吃面,便都等到逢集的时候,来面摊上吃碗炸酱面。
在这样的忙碌中,暑假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