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不需要多推想,肯定是韩霆他们干的。
他们凭什么可以这么欺负她!
初夏放下手里的馒头,转身就在厨房里找东西。
林霄函坐在灶后添柴烧火。
看初夏神情异常,举动更是异常,便多看了她一会。
看到初夏在厨房里找了个空的搪瓷盆,又找出了擀面杖,他嘴贱地揶揄了初夏一句:“怎么?大早上的这是要给韩霆改善伙食啊?”
这话里坏外带着讽刺,但初夏没把怒火转移到林霄函身上。
她拿着搪瓷盆和擀面杖回了句:“他们把我蒸的馒头全吃了,在我竹筐里放上了全部掺石子儿的不能吃的馒头。”
说完不等林霄函有反应,她直接出了厨房。
拿着搪瓷盆和擀面杖走到院子里,初夏深吸一口清晨的清冽空气,手上攒满力气,猛地用擀面杖敲响搪瓷盆的盆底。
刺耳的声音瞬间在院子里炸开。
本来还在熟睡的其他人被惊醒了大半,全都在床上蹙起眉。
初夏在院子里没有停,继续敲第二下第三下。
敲到第五下第六下的时候,男生宿舍有人出来了。
最先出来的是超子,他顶着一头乱得跟鸡窝一样的头发,面上带着被硬生生闹醒的不爽,怨气冲天道:“初夏怎么是你啊,大早上的搞什么啊?”
超子说完这个话,其他人也都出来了。
初夏盯着韩霆,攒着气又重重敲了一下搪瓷盆。
刺耳难听的声音震得人受不了,让人忍不住烦躁。
李乔她们从宿舍里出来,捂住了耳朵,同样脸带睡意,烦躁得要命地说:“不是初夏,大早上的你这是干嘛呀?”
初夏没说话,又盯了韩霆一会。
然后她忽转身进了厨房。
脑子还困得昏着呢。
顾玉竹看初夏进厨房,蹙眉低声抱怨了句:“神经病吧……”
她刚抱怨完,初夏又从厨房里出来了。
这次她手里拿的不再是搪瓷盆和擀面杖,而是装馒头的笑竹筐,而竹筐里面装的馒头,自然正是她们昨晚蒸的馒头。
看到初夏手里的竹筐,想起来昨晚的事情,顾玉竹几个女生脸上突然没了困意和烦躁,紧接着换上的,是清醒和心虚。
初夏端着竹筐,直接走到韩霆面前。
她把竹筐重重往前一推,撞到韩霆的怀里,满脸满眼倔意和火气盯着他问:“我请你告诉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韩霆不知道初夏这大早上的在发什么疯。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初夏发疯,眼前的这个满脸戾气的泼悍丫头,和他的那个乖巧懂事的初夏妹妹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他蹙眉看着初夏回问:“什么什么意思?怎么了?”
初夏看着他冷笑,“你装什么呀?把我的馒头全部都吃了,全换上了掺细石子儿的馒头,不是你们干的吗?!”
韩霆听到这话,眉心蹙得更深,转头看向旁边的锅盖。
锅盖做贼心虚,立马把头低下去了,直要埋到了胸口里去。
再看向李乔那四个女生,她们脸上同样带着心虚。
韩霆很快就想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他抬手接下竹筐,看回初夏说:“我们进屋说。”
初夏知道自己这样在这闹让韩霆觉得非常没面子。
如果她不听他的,他会更加觉得没面子,甚至会恼怒起来。
但现在初夏不想顾及他的面子,也不怕他恼怒。
她站着不动道:“我哪儿也不去,这件事就在这说,就在这解决!不要脸的事情你们都做了,还怕对着天说吗?!”
韩霆脸色变得难看,“初夏,谁教你说话这么难听的?在这乡下,我们大家都是亲人都是自己人,我是你哥!有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好好说的?因为这点事,你大早上的这样闹,至于吗?”
“至于!”初夏声音猛抬,“你们没问过我,没经过我的允许,偷偷吃了我的馒头,说白了就是偷!你们之前偷生产队的东西,现在又偷我的东西,谁要跟你们这种道德败坏的人当亲人!”
看初夏根本不给韩霆面子。
李乔这会忽又虚软着语气出声:“初夏,我们就是情急借你点馒头,也及时还给你了,你要是不想要这一筐的话,我们再蒸新的还给你就是了,真没想白吃你的。就几个粗粮馒头而已,你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本来昨晚就想跟你说的,但你回来的太晚了,我们都睡着了,就没能跟你说。”
初夏转头看向李乔,“还是我的错了?”
李乔继续软着语气说:“不是说是你的错,只是这么小的一件事情,真不至于这样闹。就吃了你几个粗粮馒头而已,又不是不还给你,你干嘛这样子呢?心平气和地说不行吗?”
初夏忍不住笑出来,笑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然后她吸一下鼻子瞬间收了笑意道:“我懒得跟你们在这扯,这年头的粮食有多珍稀你们以后会知道。现在,你们就是偷了我的馒头!我也不要你们还我什么馒头,我不吃你们做的东西。现在立刻还粮食给我,除了你们吃掉的粮食,还有我去磨坊磨面以及和面蒸馒头费的时间和力气,全部都要计算在内,全都拿粮食抵!你们不还的话,我现在就去大队长家,找梁队长告你们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