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起来像是给苏葭找借口,可是她?再如何想,苏葭那些话在她?心里也还是怜惜更多。换做是她?,经历这番种种,恐怕只会变得?比苏葭现在还要古怪。
何况,苏葭后来进入宋家后,又经历过一番另类的磋磨。
宋晏容承认,她?心软了。
在还未知晓‘心虚’论是什么?之前,就心软了。
但?她?没有这么?快重蹈覆辙的想法?,苏葭让她?喜欢,让她?怜惜,甚至想要疼爱,可同?时苏葭也很危险。
她?闭了闭眼睛,手指也在微微发麻,突然想起来手上还沾着什么?,不自觉的摩挲,仿佛omega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
哪天开始,苏葭习惯在做的时候,喊她?晏容了?
宋晏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终于还是坐起身,撑着‘残破’之躯去洗手间将那红尘洗去。
玻璃杯里水像从沉睡中惊醒,猛然落在桌上后,剧烈晃动,透明水渍挂在杯沿,溅到桌上。
苏葭手指重重抹去嘴角的水,在床上枯坐片刻。
今夜与宋晏容说的那些都是真实的,她?说的太?多,细致到仿佛重新回去又经历一遍,也许是如此,她?做了噩梦。
嘈杂凌乱的叫骂,哭喊。
打砸,嗤笑,戏弄与骚扰,鱼缸破裂,金鱼开膛破肚,花瓶高高举起砸碎阿姨的头骨,妈妈变成僵硬的躯壳。
狗咬断她?的手脚,她?嘶哑喊叫。
所有人闻风而逃,只剩浓厚的沉雾,她?看到一个人从雾气中出?来,坐在轮椅上,向她?伸出?手。
可她?没抓住。
苏葭醒了。
一头冷汗。
半杯水下肚才?觉那心跳终于平缓下去,噩梦终于远离,那不堪回首的过去,终于成为了过去。
苏葭从床上下来,打开阳台内的落地窗,赤脚走到外头,将只遮了一半外帘完全拉开。
温热的风吹起蓝灰色裙摆,它似乎成了这座城市唯一还活着的东西?。
她?孤零零站在玻璃窗前,手伸出?阳台,风更真实的从她?指尖穿梭而过。
她?闭上眼睛。
试着喊了一声:“妈……”
而后苏葭狠狠打了个抖,像应激反应一般背脊生出?冷汗,她?近紧紧环抱住身体,苍白的手臂像藤蔓将她?裹在安全的城堡里。
她?的额头抵着玻璃窗,像缺氧的金鱼一般急促呼吸,她?望着如万丈幽深的高楼下,死死地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