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霖执白,江辞执黑,白子先行,第一手,便下在了天元的位置。
第一手下天元,无异于让先。
江辞愣了愣,而后笑道:“陛下落子天元,看来是胜券在握了?不过,不到最后时?候,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
“阿辞,你知道我为何要以?天元为年号吗?”
“推本天元,顺承厥意。陛下即位,乃天命所归。”
李承霖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北姜公主还在叫战?”
“嗯,日夜不曾停息。”
“我已经?听紫菀说了,她言语粗俗,又大放厥词,说出来的话简直不堪入耳。我知道你心性好,自是不在乎。可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该给出反应来,底下人都在替你打抱不平呢。”
江辞愣了愣,看着棋盘正中?间的星位,看着位于天元的那颗白子,一时?思绪万千。
怀绮公主的人马占据凤鸣关,虽易守难攻,但粮草并不富余,撑不了多久,所以?她才会迫切地想与东越一战,妄想争夺东越的雁城。
江辞偏偏不如她愿,避而不战,令她多次无功而返。
一来可以?消耗怀绮公主的耐心,二来可以?拖延时?间,等到他们粮草消耗完毕,便可以?兵不血刃地收复凤鸣关。
可是没想到怀绮公主居然?这?么难缠,竟不在乎脸面,日日在城下叫骂。她若理她,未免中?了她的计;若不理她,未免又坐实了她口中?的“胆小鼠辈”,惹得底下人议论纷纷,质疑主将的决策。
江辞知道李承霖在担忧什么,若底下人议论纷纷,三人成虎,她便真成了怀绮公主口中?所说的“胆小鼠辈”,往后发号施令,还会有人听吗?
她将黑子随手下在了右下角的星位上?,回应道:“若有下次,应战便是。”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棋,过了一会儿,紫菀进?来通传:“陛下,颜副将不满敌方叫阵,已经?应战了。”
李承霖从棋篓里取出一颗白子,淡淡地道:“他去试试水也好,让人时?刻关注着战局,随时?与朕汇报。”
“是。”
紫菀离开后,李承霖将白子放回棋篓里,转而对江辞说:“走吧,去看看。”
江辞站起身来,应了声“好”。
颜副将应战也是好事,无论输赢,都影响不到主将的威信。相反,还能借机探出怀绮公主的本事与底牌。
所以?,江辞虽然?对颜副将擅自应战略有微词,不过功过相抵,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