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遇到他们之前,已经受了重伤,所以没能迅速将他们这些蠢货杀光,最终让他们撑到援兵抵达。
然后她就被抓回来了。
苏蓁淡淡道,“飞鸢城被屠一事与我无关,你们非要凑过来,有人要封印我,还有人要当场杀我,我还能如何?”
“够了。”
大长老横眉道:“苏蓁,你的魔神契印可做不得假!”
“对,我成了魔修,但是魔修就要屠城?”
苏蓁反问道,“上七境魔修几百个几千个,个个都屠城,五域十四州的城池如今还能剩下几座?”
“休要再做狡辩!”
大长老怒喝道:“你就是为了用十万冤魂炼制三阴煞阵,我的弟子们已经搜集到物证,那些晶髓上还有你的灵力残留!如今铁证如山——”
“这就算铁证?”
苏蓁好笑地道,“这事并非我做的,我传送出岔子方才出现在那里,显然是有人蓄意栽赃我,才留了这些所谓的铁证。”
“死到临头还不悔改!”
大长老打断了她,又看向周围的修士们,“诸位,今日我等务必诛杀此獠!否则天都若向我们问罪——”
“懦夫!”
苏蓁嘶声道:“昔日宗主尚在,天元宗何曾惧过中域那群伪君子?怎么,如今她飞升了,你们竟连与天都对峙的胆量都没了?急急忙忙找个背锅的只为给他们交差,而且若是待到我师尊伤好——”
大长老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金光闪闪的方形令牌。
“待到危云峰首座伤愈,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苏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那是诛神令。
这令牌一直以来都在宗主手中,在宗主飞升后,就由危云峰首座玉尘仙尊暂时保管,也就是她的师父。
“师尊醒了?”
苏蓁震惊地道:“你手里的是诛神令?是师尊给你的?他要处死我?”
高台上倏地又多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峨冠博带的年轻男人,身姿笔挺,雪青色衣袍在风中飞扬。
他微微垂首,俊美的面庞冰冷肃然,宛如凝结着寒霜,眼神淡漠至极。
苏蓁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姜望,危云峰首座的大弟子,也是她的大师兄。
在许多许多年前,他也曾教她练剑,带她在秘境里历险,因为性格缘故,两人关系不算多么亲厚,但她也曾感激尊敬过他。
在小师妹柳云遥入门后,他们就日渐疏远,几次激烈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如今早已形同陌路。
苏蓁早就不在乎姜望如何看待自己。
姜望的眸中一片冷漠,“你在碎云州犯下滔天大罪,又害死诸多同门,师尊对你也无话可说。”
苏蓁嗤笑一声,“他是这么说的?他对我无话可说?”
姜望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大长老一手举起令牌,另一手捏了个法诀。
惩仙台上压力骤增,苏蓁闷哼了一声,尚未出口的话语被打断。
周遭亮起了圈圈金色光环,光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
令牌上光芒大盛,惩仙台周边的金光也越发浓郁,咒文不断闪烁着,光幕中凝聚出一根根箭矢。
凌霄峰的山体隐隐震动起来,难以想象的灵压扩散开,境界稍低的修士都已站立困难。
高台上的修士们倒是都稳稳伫立,大长老暗自松了口气,其余人神态各异,姜望默然撇过头。
惩仙台上方,千万道光箭悬浮在天空中,然后齐刷刷向着正中的人射去,宛如曳着焰尾陨落的星群。
苏蓁闭上了眼睛。
罢了。
她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但自己一来没能早些察觉,二来没能当场杀光那群目击者及时逃跑,方才沦落到这番境地。
说到底还是本事不济,也差了些运气。
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肉身灰飞烟灭。
然后是已经虚弱不堪的元神,被无数股强大的灵力穿透、分裂又碾碎,那些碎片又被不断挤压冲撞,直至彻底溃散。
最终化作漫天飘散的金光,很快在风中彻底湮灭。
“……”
苏蓁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