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神君 第2节(1 / 2)

赘婿神君 公子六月 2918 字 12个月前

玉珠冷笑一声。

这时金家的护院将整个米仓都仔细检查了一边后过来回话,“姑娘,十六只铁桶,只有两只的盖子尚未被打开,约莫只有五千来斤米尚且完好,仓库四壁顶棚皆完好,没有发现任何鼠洞,可以断定,这些鼠虫就是被人为放进来的!”

玉珠最后环顾四周,再也忍了在她裙角边来回乱窜的老鼠蟑螂了,将碗递还给管事,转身大跨步朝门口走去,边走边思路清晰地逐条下令,“把那两桶完好的搬出来放入别仓,其余三仓务必加派人手严加看管。这边明日一早便叫人过来清理干净,其余的十四桶不能再食用了,暂且先放在此。

至于即将交付的官粮,从其余三仓和各粮铺调运,若很难协调,米铺就暂且歇业,罗护院你人脉广,派些人手打听这个王柱一家逃去了哪里,务必给我把人逮回来!”

米仓管事捧着碗跟在她身边,看着碗里大颗大颗的老鼠屎就像是剜了他的肉一般,“东家,这些米这米好,若是仔细挑拣挑拣,煮熟了应该依旧能食,不能做官粮,若是降低了价格,总有人愿意……”

说着话,一行人已经走出了大门,金玉珠看了一眼管事,“金家有训,为商可奸不可黑,这米弄不好便是要吃死人的,还有前年文州的鼠疫你莫不是忘了?官府百姓人人谈鼠色变,事涉官粮,幕后之人正静等着抓我的把柄呢!再者,若是低价处理打乱了米价,你且看会不会有人来找金家麻烦?”

一旁的云彩听得既是心疼粮食又是义愤填膺,“那姑娘难道这些米,这么好的新米就真的如此全部废弃了?咱们就真这样捏着鼻子认栽,一点法子都没有吗?”

金玉珠抬眼望着蒙黑天际的最后一抹残阳,明眸一眯。

认栽?怎么可能认栽!先是西御街布行失火,再是这计划周密的米仓鼠灾,阿爹病倒的消息一出,各路妖魔们开始坐不住了……敢谋这样黑心肠的计策来算计她,呵!她且等着这些人夸她最毒妇人心的时候呢!

……

天色已晚,赶回城时城门必定已经下钥了,而米仓不远就有一个金家别庄,于是金玉珠便决定带着人今晚就宿在这个别庄。

西郊零零散散分布着几个大小村落,田地阡陌纵横,从米仓到别庄要穿过一条田间小路,此时天色基本已经完全沉下,四下早没了其他人的人影,一片寂静。

此次来西郊玉珠算带足了人手,倒也不怕,只田间地头的小路不大好走,一行人打着灯笼围着她所乘的马车,也不敢太急,小心翼翼地一路前进。

玉珠坐在略显颠簸的车厢里,闭目养神,今日她盘查了一天的账本,临到晚膳的时候又来了这么一出,到现下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着实有些疲惫。

马车不紧不慢的颠着,辚辚前行,走着走着,忽然之间便停了下来,然后便停着不动了。

玉珠睁开眼睛,这时外头传来金家护院头领罗耿生的声音,“姑娘,前头泥路边好似躺了个人,不知是死是活,安全起见,姑娘先在此等上片刻,待我去探一探。”

听说又可能是碰上了死人,玉珠并未惊慌,很冷静地等待罗护院来回话,倒是云彩止不住好奇,颤巍巍地支起车窗,开了个口子努力朝外瞄,而后不远处护院们的谈话便传进了车厢——

“没死,只昏死过去了,还有口气儿。”

“哎?怎么是这倒霉催的小子?!”

“怎的,强子你认识这人?”

“瞧着像我们村子里的人,罗哥你把灯笼再拿近些……呦!还真是……这是我们丁家村丁流子家的一亲戚,姓宋,还是个秀才咧,他和他娘几年前逃难投奔亲戚来的,去年他娘也死了……啧,这家子人在我们村可是顶有名的。”

“罗哥,那接下来咋办,带不带这人?这幅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

几人又商量嘀咕了几句,而后罗护院便折回到了金玉珠的车边。

“姑娘您看……”

罗耿生言简意赅,将方才玉珠听了个大概的两句话又讲了一遍,最后恭敬询问她的意思。

玉珠通过窗隙望了一眼外头漆黑一片的环境,这里一大片农田,眼下一月的天依旧冷冽动人,夜深人静,人迹罕至……

她沉吟后道:“既碰上了总不好见死不救,一道带回别庄罢,看着能不能就近请个大夫来瞧瞧,至于有事没事,就看他自己造化。”

“姑娘良善。”

于是两个护院将倒在泥地里的人抬上了马车,放在车夫边上,马儿哒哒继续向着前方的夜色行去。

……

大家抵达金家西郊别庄之时已经过了戌时一刻了,许久不来的东家大晚上忽然过来,别庄管事从被窝里爬起来,着实手忙脚乱了一番后才算将金玉珠一行人安顿好,然后任劳任怨地按吩咐出门去寻大夫。

草草地用了些饭食,洗漱过后,夜已经深了,玉珠却还不能入睡,她得继续想法子解决米仓的那个大麻烦,越快解决越好,不能给幕后黑手留下机会和把柄。

点着灯火,金玉珠皱着眉埋头在纸上写了很久,写完之后,叫云彩喊来了罗护院,将信纸折叠好交给他,“明日待城门一开,罗护院便将快马回城将信交给木先生,叫他按我信上说的即刻行事,越快越好,明早还劳烦护院赶个早。”

“是。姑娘客气,这是小的分内的。”

罗耿生不大懂生意上的弯弯绕绕,他只知道自己姑娘和木先生足智多谋,他只要按照他们说的做好了,定能解决这件糟心事的。

罗护院拿着信纸出去后别庄管事就进来了,他是来回话的,“少东家,按您的吩咐大夫已经来瞧过了,那人并无大碍,只是饥饿过度及疲劳引发了晕厥之症,按医嘱给他灌了碗甜汤粥,现下已经转醒,他听说是您救了他,非要过来叩谢救命之恩,您看……”

第3章 (修)

不过是顺道救了个人罢了,到达别庄后金玉珠就忙着想法子处理米仓的烂摊子,其实早把被救的这人给忘在脑后了。

听了别庄管事的话后,玉珠一手揉着自己的胀痛的太阳穴,一手冲管事摆了摆,“既是醒了那便让他好生休养罢,今日我实在乏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明日再说。”

别庄管事依言退了出去。

玉珠简单地洗漱一番后准备就寝,坐在梳妆镜前自己梳理被卸了钗环的头发,而云彩在为她整理就寝的床铺。

云彩是金玉珠三个贴身侍候的丫鬟里性子最外向的一个,一张嘴叭叭地永远都闲不下来,更是探听消息的一把能手,就这会儿金玉珠写了几页信的工夫,她在外面溜一圈,别庄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就听了个遍,趁着铺床伺候就寝的空隙说给自己姑娘听。

玉珠也不拘着,由着云彩滔滔不绝,这个别庄她平日里甚少来,庄子上的运作都是底下的人管理,听听庄子上日常的情况也是好的。

云彩讲着庄子上的各种事体,讲着讲着,最后话题就讲到了方才她们半道上捡的那个男人身上。

“姑娘,您是不知道,这宋书生也真是个倒霉苦命的,庄子上的人都知道他,听说这人十三岁便中了秀才了呢!五年前泸州水患逃难至宁州,来丁家村投奔亲戚。他表舅舅一家在村子里名声不好,舅母泼辣贪财,舅舅是个二流子,凭白多出两张吃饭的嘴来,寄人篱下的日子哪能好过……”

云彩一边替金玉珠铺床,一边感慨穷书生悲惨凄凉的命运,“丁流子他娘身子不好常年吊着药罐,自从宋秀才和他娘回了丁家后他那舅父母居然把老子娘就这么扔给了母子俩当甩手掌柜,全靠书生在村里当先生那点钱在撑着。

后来他外祖母病逝本以为解脱了,可接着他娘又病倒了,听说他为了照顾他娘连教书先生都做不成了,只能干些替人读信写字儿的杂活,请郎中、吃药花光了积蓄不说,还被撺掇去借了高利钱,可去年年底他娘熬不过还是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