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会不会是认错了?
明天醒来,他还在吗?万一这只是一场梦呢?
梁迢问:“谁呢?”
许方思垂着眼,目光落在空悬的某处:“我总觉得会有人来救我的。”
梁迢:“嗯。”
“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掉。”最开始他是这么以为的,他只要离开梁迢就可以自由。“然后后来,我以为,他会来……”
梁迢问:“谁?”
许方思像是没听到那样,继续自顾自地说:“但是我们闹得很难堪,我完全伤了他的心,他表面上好说话,其实也很骄傲的。”
“所以我想,他可能不会来,然后我就开始想一些更不可能的人了,许妍……奶奶……有时候觉得,张思远会来。”
许方思蜷成一团:“我总想起他。”
“他会在很不可能的时候出现,带着快枯萎的蔷薇花,出现在我面前,问我想不想去湖边走走。”
那是红湖村里张思远的台词。
他踩着日落出现在了王二狗面前说:“能带我去湖边走走吗?”
奶奶没有回来。
卖花的老人抱着花篮在花丛下长眠,远方来的陌生人带来了蔷薇的死讯,天亮后公交车不会再来,梦醒了一切就消失,帷幕落下故事也就此完结,没有后来。
床前垂眸的人沉默着,沉默间,许方思想:于邱会怎么解读这一幕呢?梁迢又会怎么说?
今天的采访,主持人会问这个问题吗?
有人知道那支蔷薇花的下落吗?
梁迢出去了,没多久烟雾报警器就响了,梁迢在会客厅抽烟。前台打电话问他们情况,梁迢说没什么问题,但是客房部还是派人来确认了一次没有发生火灾才作罢。
许方思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脖子,扭得很过去才能看到几个交叠在一起泛红的牙印,本来的一个浅坑被覆盖,完全看不到了。他脑子里还有一些零星的印象,他记起来梁迢咬完他又低着头吻他,吻嘴唇,然后吻到后颈。据说alpha和omega的结合过程,舔舐可以愈合标记造成的伤害,梁迢有亲吻这些地方,但他没有腺体,伤口也就没能愈合。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方枘圆凿,鸡同鸭讲,驴唇马嘴,即便努力也没有用,根源都只是不合适罢了。
即便不是生理上的原因,也是一样的,开始就有问题。
电影首映那天,梁迢包场带他去看电影,落幕的时候梁迢问:“许方思,红湖村讲的是邂逅吗?”
前一天的采访,记者问主创团队这部怪诞含蓄的电影讲的是什么主题,许方思反问看过预告片的记者看到了什么,彼时全网期待的都是同一幕,那个记者自然也一样,她问:“是邂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