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携婠婠行远,他俩刚处的桥下忽生水响,三颗湿淋淋的大脑袋自水中冒出头来,皆大口的喘着气,股股水流自头顺面往颈下滑落。
若换了是一般好手,就算藏于水底,亦会使风萧萧与婠婠生出警觉,但这三人都是内外兼修的特级高手,身体内的机能根本没有半丝反应变化。
风萧萧虽微有所觉,但太过微弱的生机波动,使他只以为是潜于水中的寻常鱼鳖,根本没往人处联想。
三人出水后面面相觑一阵,还是跋锋寒回神最快,道:“还不快溜……”
寇仲和徐子陵蓦地点头,往水中一沉,继续往下游潜去。
三人直游出里许,到了镇外,方才于夜色中摸索上岸,隐于草树丛中。
寇仲抓着湿淋淋的头发,喃喃道:“边不负是那里钻出来的家伙,为何从未听人提过他的名字。”
跋锋寒漫不经意地道:“他是婉晶的生父。”
两人失声道:“什么?”
跋锋寒微笑道:“若不是婉晶长得像他,我怎能一眼便把他认出来。边不负乃魔教里的隐士,他的外号就是‘魔隐’,是阴癸派中仅次于‘阴后’祝玉妍的人物。”
寇仲忍不住咋舌道:“都说魔门中人行事不依常规正理,更不顾伦常道德,果真不假,哪有师叔对师侄女动那种心思的?是否婠妖女故意说给风叔听,好博取他的同情呢?”
徐子陵皱眉道:“故意肯定是故意,风叔不也说无需让她刻意提醒吗?我只是很奇怪风叔的反应。”
寇仲忍不住道:“这么说来,东溟夫人岂不是……”
跋锋寒叹道:“当年东溟夫人的遭遇,只怕和如今这阴癸妖女一般无二。风萧萧不论与东溟夫人或是婉晶交情都是不浅,又经这阴癸妖女如此一提……边不负死定哩!”
寇徐二人听得呆了起来。
跋锋寒冷笑道:“与你们上次在襄阳分手后,边不负就将我截击于一座古庙内,一句话都不说便动手,害我与君瑜再次分散,此仇不能亲手报之,当真遗憾。”
寇仲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此番于山中苦修十日,我们的武功都大有长进,下次撞见边不负,我三人联手,说不定能先风叔一步宰掉他呢!”
跋锋寒斜眼道:“我真是好奇你俩是怎样活到现在的,怎么连点规矩都不懂?”
他见寇徐二人好奇的望向他,摇头叹道:“在草原上,一旦一个猎物被人给盯上了,你若敢胡乱插手,势力又不如人,只怕会被一齐干掉。我来中原以后,发现种种规矩其实也大同小异,只是未曾有草原上那般残酷罢了。你俩如不想往后被风萧萧惦记上,最好离边不负远一些。”
寇仲苦笑道:“我俩被风叔惦记的还不够么?早就债多不压身了。”
遂将一些与风萧萧的交往经历,简略的说了。
跋锋寒眼中射出不可思议的光,赞道:“凭风萧萧的能耐,都拿你俩小子无法,不论什么原因,都足以让人佩服了。”
徐子陵不以为然的偏偏头,而后苦恼地道:“不知喻姨现在怎样了呢?会不会落到阴癸派手里?”
寇仲道:“瑜姨的轻功这么高明,打不过也该逃得掉的。”
跋锋寒点头道:“君瑜曾告诉我她师傅传她的‘逆天遁术’,能在任何情况下脱身远扬,咦!你们的脸色为何变得如此难看。”
徐子陵叹道:“我们的娘就没能逃掉,不知是她不及使出,还是风萧萧太过高明呢?”
跋锋寒阴沉着脸道:“草原上有无数狼王,大可拥狼千百匹,纵横草原所向披靡,但仍可设法破之!最怕遇见草原上的独狼,其凶狠狡诈以及耐心,绝对可令任何人心有余悸!风萧萧就是一匹独狼,你绝不会想惹上这样的敌人。”
寇仲听着一阵心悸,忙岔话道:“不知老跋你为何非要重回襄阳呢?如今风叔他们明显也往襄阳而去,你就不怕撞上他和阴癸派的妖人?”
跋锋寒若无其事道:“因为我受了别人五百两黄金,要取襄阳钱独关的项上人头,上次不得已出城,今次怎么也要弥补回来。”
两人听得愕然以对,开始有点明白跋锋寒是如何谋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