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的道:“你太小看我了,区区千余人,以为我单人独剑便杀不完么?”
骆方咔咔的转回头,在他渐渐黯淡的目光中,映出风萧萧似旋风般卷起的腥风血雨。
风萧萧并没有打算逼问他是哪方派来的人,虽然已有所猜测,但那份仍记在心间的情谊,让风萧萧只希望他能死得痛快些。
骆方当然想不到竟有人有胆子敢去想杀光千余人,谁也想不到,所以他死的很冤很不值,而他冥顽不灵的表现,也终于给了风萧萧杀他的理由。
风萧萧根本不必非要护着商秀珣突围,他只需杀光所有围攻的人就行了。
实际上,他也根本不必将人全杀光,因为就算军纪最严的军队,只要伤亡超过五成,大都也会彻底溃散,何况一众流寇乎?
流寇人数虽众,其中却已没有高手牵制,与野草何异?
所以从里杀到外,风萧萧并没有用多长时间,从外杀到里,也一样快,甚至更快。
因为哪怕最残暴的流寇也是人,是人就会害怕死亡,畏惧无法抗拒的威能!
当风萧萧手中持着剑,就仿佛有了这种威能。
待他再次回到村中那栋最大的屋前时,身边除了带着腥味的风,再无一个还能站着的人。
别说飞马牧场众人,就一向镇定自若的商秀珣,都已瞧得花容失色,眼前这种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已远超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
馥大姐的武功虽不算低,但她还是个女人,而且并没有商秀珣一样坚韧的意志,她早已双腿反软的瘫坐在窗台前,根本不敢再往外看,脑中更是惊得浑浑噩噩,仿佛失了魂魄。
屋中众人,也只有商秀珣才强撑着看完了外面这令人终生恐怖的一幕。
眼见几乎寸血未染的风萧萧立在房门前,她知道自己犯了个错。
风萧萧绝不会是被谁派来的奸细,以他的剑法和武功,和表现出来的冷酷与残忍,世间绝没有人能指使得动他。
此人若是有一丁点的恶意,房中众人,包括她在内,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如同鬼神降临的剑法,谁能挡得住?
不过心中虽想的清楚,商秀珣却实在提不起勇气出门面对,更不敢叫他进来。
煞意、杀意分明是无形的,却已在这个恐怖的男人身上显了形,哪怕多看他一眼,眼睛都会有种被刺痛的感觉,她现在一心只希望风萧萧快些离开。
风萧萧一生杀人盈野,根本不将人命当一回事,所以这会儿不但神情自若,还盘算着依自己的表现,商秀珣不该再怀疑他了吧!正准备进去和商秀珣打声招呼,一起回飞马牧场。
不过待他看见鲁妙子忽然现身屋顶,不由停住了步子,见鲁妙子正恶狠狠瞪着自己,更是一阵莫名其妙,琢磨着是不是因为自己为了捉出内奸,结果放跑了曹应龙等人,而惹得师祖不快了。
设谋的人,一般都很讨厌被人轻易改变计划,风萧萧也不例外。
因为这意味着会多出很多不受掌控的人和事,衍生开来,说不定会导致对形势失去掌控。
所以风萧萧十分理解,有些讪然的冲鲁妙子笑了笑,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他却没想到,鲁妙子也被他照成的血腥景象吓得不轻,若非见他带着惊人的煞气和杀意想要进屋,鲁妙子说不定都不敢在他面前现身了。
实是对商秀珣的担忧,才让鲁妙子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见风萧萧表现的并无敌意,这才松了口气,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然后隐于月光不可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