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八贤’一齐肃容应是。
苏星河点了点头,略一沉吟,道:“我们逍遥派从逍遥子祖师创立起,就有一个大对头,百多年来一直亡我派之心不死,但凡知道本派的弟子下落,必定穷寻千里,上天入地也要杀之而后快。”
风萧萧微微颌首,道:“难怪你们死活都不让外人知晓‘逍遥派’的名头,原来是怕引来那个大对头了?”
“何谈‘怕’字?”,苏星河不悦道:“本派与之争斗,向来只胜不输,只是这些人最善刺杀之术,而且出现之处,定要将看见他们的人,尽数灭口,出手太过狠毒。本派祖师下此禁令,也是未免杀戮太甚,有伤天和。”
风萧萧暗道:“你们不也将听到‘逍遥派’名头的人,尽数灭口么。有一百杀一百,有一千杀一千,还敢说什么‘不愿有伤天和’?真是笑话!”,面上却歉然一笑。
苏星河面露微笑,道:“风师兄应该也知晓一些,当年能重创这个对头,让其一蹶不振,‘巫神’前辈曾经出了大力。”
风萧萧摇了摇头,道:“这些我都不知晓。”
苏星河赞道:“在‘巫神’前辈眼中,想必只是些许小事罢了,”,然后继续道:“这些人百般都奈何不得本派,竟然投向了佛门,甘心做马前卒、狗腿子,着实可恶。”
风萧萧略微吃惊,问道:“这么说来,逍遥派还和佛门是对头?缘何?”
苏星河为难道:“我也不知缘由,师傅并未提起过。”,话风一转,兴奋道:“只听说当年和佛门大杀了几场,法相宗几乎被满门尽灭,净土宗的省如大师命丧函谷关,天台与华严二宗被逼得承诺闭门不出,以少林为首的禅宗退出纷争,那对头更是屁滚尿流的逃出了中原。”
他这番话说得流利顺口,白须抖飘间,显是得意已极。
“函谷八友”显然不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各个摇头晃脑,神采飞扬,激动的很。
苏星河向着风萧萧拱手一拜,道:“本门弟子向来稀少,上一代除了师傅外,便只有一位师伯,一位师叔,当年与佛门诸宗相持不下之时,多亏‘巫神’前辈千里来援,方才能大破佛门,击散四大高僧,杀一败三。”
风萧萧悠然神往,心道:“小雪儿这一路行来,可比我要精彩多了。”
苏星河微微仰头,抹了抹胡子,回味了一阵,目光转黯,道:“可惜我们这一辈弟子太不争气,还要靠着前代的威名,才能苟且于世。”
忽地咬牙切齿道:“那恶贼丁春秋偷袭师傅,害得他老人家身受重创,当年函谷关一役所受得内伤复发,再也没能好转,更是双腿俱废……而我……”,说到这时,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函谷八友”感同身受,皆是默默垂泪。
风萧萧低头不语,心道:“谁让你沉溺于旁门之道,打不过丁春秋,又怪得了谁?”
苏星河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师傅不愿立碑,全是为了我这不孝的弟子,若是被佛门知晓了师傅已然仙去,定会卷土重来,找回当年的场子,那大对头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唉!”
风萧萧柔声道:“你也别太过自责,无崖子老先生机深虑远,这也是为了逍遥派的传承延续,不得以而为之罢了。”,心道:“他如此做,八成还是为了所传掌门的安危着想,也就是木婉清了,否则下任掌门武功未成,如何能应对众多的对头。”
木婉清弯眉蹙起,道:“风大哥说的极是,你一个大男人,又一把年纪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苏星河赶忙一整面容,行礼道:“掌门师妹教训的对,是小兄失礼了。”
木婉清问道:“听你这么说来,我还有一位师伯,一位师叔了?”,语气颇有些不情不愿。
她自在惯了,若不是无崖子对她有大恩,只得拜师,着实不愿居于人下。
苏星河忙道:“李师伯她隐居久矣,不再过问世事,而巫师叔多年前和师傅生了些嫌隙,早已远居于中原之外,失去联系了。”
木婉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扯风萧萧的袖子,脆脆的说道:“风大哥,我是掌门了呢,要是天龙寺的那些和尚敢来呱噪,我一定帮你全打发了。”,双颊红通通的,满目期待,好似一个等着大人夸奖的小女孩,哪还有原先冷冰冰的模样。
她一路上都自觉矮了王语嫣一头,而且从来都是让风萧萧救来救去,一无是处。
本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哪受得了这些,心底很是有点自卑,这会儿方才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风萧萧轻笑着点头,温和的说道:“我惹的麻烦可多了,往后你定要多帮帮我呀!”
木婉清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忽地面上又是一红,偷偷瞥了他一眼,偏开头不说话了。
风萧萧却没注意到,沉吟道:“苏师兄,我记得你方才曾在众人面前说出了‘逍遥派’的名号,旁人倒也罢了,少林可是有两名玄字辈的僧人在场……”
说到半截,“啊”了一声,心中恼怒道:“难怪他们非救段誉不可,我还当真以为他们是多么的义气深重,不惧生死呢,原来是想带一个够分量的证人离开。”
苏星河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到了此点,正准备将师傅火化之后,同掌门师妹一齐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