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年暗算了师父,武功又胜过师兄苏星河,但一来一时攻不破天聋地哑谷的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阵势,二来又想问得师门最深奥功夫的具体保藏之处,是以当时并未横下心冲进去下杀手,免得他日后没法逼供。
接着便去了藏宝的星宿海畔开宗立派,几十年来,几乎将附近每一块石子都翻了过来,仍是没找到神功秘笈,几次去找师兄的麻烦,却被已经准备充分的苏星河以土木机关等方术避开了。
之前他捉住薛慕华,听说了“巫神”后人的消息,顿时激动的全身发抖,如能捉住那人,便能以师命强迫苏星河答应他的任何条件,而且他也深知“巫神”一脉本就会不少师门的绝艺,自然不会错过。
风萧萧闯荡数世,什么鬼蜮伎俩没见过,转念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冷笑道:“丁老贼,就凭你,也想拿住我?”
星宿派众弟子登时吵闹的喝骂起来。
“大胆,星宿老仙,法力通天,转眼间就能灭了尔等跳梁小丑。”
“你敢不服?不妨尝尝师尊神功的滋味。”
“古往今来,无人能及星宿老仙!有谁胆敢螳臂当车,不过自取灭亡而已。”
丁春秋却倏然回神,收住了笑声,转目瞧向萧峰,又望向他身后的阿朱等人,最后盯着风萧萧,盘算道:“这个姓风的掌力不弱,想必还会本派不少的绝技,只怕难以降伏,而那个契丹人掌力凶猛之极,可不能硬接。”
他虽然惊惧两人武功之高,去也丝毫不惧,要知他除了内功高绝外,各种邪门的绝技更是层出不穷,就算武功比他高也难以抵挡。
当下突地一反手,抓住了一名门人,向前掷了过去。
风萧萧勃然大怒,这一掷,既不是向着他,也不是向着萧峰,而是向着后面的阿朱。
还不待他有所反应,丁春秋又是数抓数掷,全是对着木婉清、阿紫、王语嫣三女,竟然连一个都没落下。
他使的是一门阴毒武功“腐尸毒”,抓住一个活人向敌人掷出,其实一抓之际,已先将该人抓死,手爪中所喂的剧毒渗入血液,使那人满身都是尸毒,敌人倘若出掌将那人掠开,势非沾到尸毒不可。就算以兵刃拨开,尸毒亦会沿兵刃沾上手掌。甚至闪身躲避,或是以劈空掌之类武功击打,亦难免受到毒气的侵袭。
这连续四掷,都是向着后方四女,显然是担心风萧萧和萧峰武功高强,剧毒未必能够奏效,干脆逼着两人完全不能躲避,只能硬接硬挡,用心当真狠毒之极。
正在大拍马屁的中星宿派弟子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聒噪声顿息,却又不敢退后,生怕犯了师父的忌讳,到时连死都死不成,只能冷汗如雨的僵立当场,一动都不敢动,求着神拜着佛,让师父千万别抓到自己。
风萧萧大喝道:“我先你后!”,同时双手齐扬,转瞬间嗤嗤声大作,密集的好似长串鞭炮连爆,十数道剑气仿佛汹涌奔腾的大江大河,至西往东去。
半空四人霎时被粗利的剑气连续洞穿,变成了筛子一般,随即陡然涨大,好似鼓胀的水袋泄了气,将已然乌黑的血沫四方散射。
“好!”,萧峰应了一声,紧跟上前,与风萧萧错身而过,双掌掌风奔腾涌出。
黑压压的漫天污血,宛如劲雨遇疾风,反向倒卷,一荡而空。
虽然是自己使的毒功,但丁春秋也不敢硬接,不过周遭地势算不得开阔,大片毒血袭来,他根本无处可躲,只好身形陡闪,下一刻便踩上了旁边的山壁,数步踩踏,疾行向上,衣袖白胡飘飘,宛如神仙中人。
但听得“哗哗”响声不绝,十数名星宿派弟子捂脸惨叫,周身散发出大股的焦臭之味,接连摔倒在地上,扭动着翻滚不休。
余人再也顾不得旁的了,尽皆仓惶后逃,避到了石壁之后。
薛慕华赶忙掏出了一些解毒的药物,让三名师兄弟服下。
范百龄等四人瞅准了机会,急急的冲了过去。
风萧萧生怕丁春秋居高临下的使毒,一个纵身,拖出残影道道,沿着石壁斜斜冲上,“六脉神剑”好似十数柄长枪连转刺击,在他身前如雨密布。
丁春秋一时无处下手,被逼的只能不住上逃,心中恼怒之极,想道:“这一仗我死了十几名弟子,却连他们半根毫毛都没伤到,星宿派可算大败亏输,星宿老仙还有什么脸面来扬威中原?”,当下心中发狠,双手食指连弹,数股若有似无的粉末激射而落。
风萧萧心中恍有明镜,立时察觉,他虽然练了“九阳神功”,自认百毒不侵,但如有可能,绝不会亲身试毒,于是双脚一错,旋闪而开。
虽是行于近乎直立的山壁之上,却如履平地,流畅飘逸之极。
丁春秋尖叫道:“凌波微步!”,寻思道:“‘巫神’的传人果真厉害,他既会‘凌波微步’,我若是单对单,还有些许机会杀了他,擒住却是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