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杏花残白,花影映入,枝枝疏离,应和着微颤,零落着飞飘。
木婉清呆呆望着窗外,触景生情,无可奈何的惆怅,被人无视的凄凉,霎时袭上心头,眼泪再也止不住,扑簌簌的颗颗滚落成串。
风萧萧直挺挺的坐着,不是不想动,实是不能,正自奋力运功解穴,闻听细密的水珠轻溅之声,登时张目看去,不由轻叹道:“人活在这世上,谁不是把悲喜在尝,伤心难免,莫要伤身。”
木婉清如果相隔许久再见段誉,虽是思念难免,却也能想得开些,不想如今这般,接连伤情。
刚而易折,更何况心受重创,酥脆已极,风萧萧很是怕她陡然想不开,去自寻短见。
木婉清问道:“他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风萧萧柔声道:“他不看你,人不理他,你难道不觉得滑稽么?”
木婉清问道:“真的吗?”
风萧萧微笑道:“你之美玉,人之砂砾,你之砂砾,人之美玉。”
木婉清问道:“他很好呀,那女人为什么不理他?”
风萧萧轻声反问道:“你也很好呀,他为什么不看你?”
木婉清皱眉苦思不语。
风萧萧见她还真的去想,不由咧嘴呵呵直笑。
木婉清闻声抬眼,杏目一寒,怒道:“你莫不是在绕我?”
“是呀!”,风萧萧笑嘻嘻的道。
他回得这么爽利,倒让木婉清顿时没了脾气,没好气的道:“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风萧萧笑道:“我只是想开了,没有什么有什么大不了,只要没死就总要活着嘛,何必老是自己难为自己?”
木婉清想了想,道:“不懂。”
风萧萧道:“不懂没事,终究有天会懂的。”,忽地长身而起,道:“这乔峰当真厉害,我精通解穴之法,用了这么长时间,却也只解开了半身。”,说着,又坐了下来。
木婉清又是讶异、又是好奇的问道:“你的武功究竟是跟谁学的,这么快就能开解穴道,好厉害,只怕……只怕我那爹爹都比不上。”
风萧萧笑了笑,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可懒得讲,反正有很多奇遇就是了,你想学吗?”
木婉清垂首犹豫。
往先她自恃武功不低,行走江湖少有吃亏,唯一一次还是面对姑苏王家,寡不敌众下从江南逃到了大理。
近来屡见高手,才知天高地阔,海大洋深。
风萧萧温声道:“我传你几招保命也好,免得老是让我救你。”
木婉清却问道:“学了能打过段誉吗?”
那日湖上一战,段誉大发神威,将她刺激的可是不轻。
眼见情郎变哥哥不说,还从手无缚鸡之力变得无比厉害,之后更喜欢上了一个比她好看的女人,这女人还是她与之为敌那人的女儿。
一切的一切,让曾经强势的她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觉难以言明的难受,久久积郁,无法释怀。
风萧萧闻言愕然,心道:“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姑娘连番受到打击,心底里其实很是自卑呢!”
想了想道:“段誉会‘凌波微步’,又会‘六脉神剑’,闪避逆天,攻击爆表,只要他不一如既往的犯蠢,整个武林就没几人能真的打过他。我嘛……倒是想到个法子,只可惜教不了你,别的武功嘛……我可不敢说能将他如何。”
木婉清丧气道:“那我不学了。”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突地哈哈一笑,起身抬手解开了木婉清的穴道,然后掏出了一份残缺的帛卷,塞到了她的手上,道:“这便是‘凌波微步’,你看了就知道段誉那小子为什么犯花痴了。”
木婉清好奇的展开看去,登时俏脸红透,一把合上,怒道:“你什么意思,上面怎么是……是……”
风萧萧撇嘴的道:“谁让你看身子了,看脸,看脸懂吗?”
木婉清毕竟信他,将信将疑的又展开看去,自是大吃一惊,失声道:“是那个女人!”,顿了顿,又怒道:“好哇,那女人看着冰清玉洁,哪知这般……这般……”
她再单纯不通世事,一些话也说不出口。
风萧萧顿觉无语,实没料到她会想得这么偏,撇嘴道:“这卷帛画出来时,那姑娘只怕还没出生呢,你吃个什么飞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