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虽被他看破心思,却也不着恼,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明王呢……”,顿了顿,道:“咱们去无锡城。”
鸠摩智虽然不明原因,但这些时日,他也算是彻底领教了风萧萧的厉害,知其绝不会无的放矢,当下起身道:“风施主,你先请!”
两人下了山一路往北,不多时又行到了太湖边,鸠摩智毫不迟疑的砍断了一颗粗树,又当中刨成了两半,分别扔入水中,说道由此跨湖而过,便能够直达无锡城,否则就要绕上一大圈。
风萧萧顿时无言,心道:“你要是再敢说人生地不熟,看我打不死你。”
两人此时都恢复了一些内力,御波而行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此次他们不再打生打死,沿途惬意得很,还有心赏湖观景。
晚饭时分,总算到了无锡城畔。
两人肩并着肩进到了城中,但见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
风萧萧忽地嘻嘻一笑,身形陡然恍惚,游鱼般在人群中左右蹿动数次,便到了七八丈外。
鸠摩智吃了一惊,伸手抓了个空,实没料到他会突然溜走,要知两人既然谁也奈何不了谁,便无所谓畏惧而逃。
风萧萧在他发愣之际,又在十余人中间穿行而过,犹如指捋秀发,不论卷直,一顺到底。
鸠摩智富有急智,立时想道:“他定是知道段誉的下落,才会故意甩开我。”,眼见风萧萧即将消失在转角,一个飞身高跃,仿佛蜻蜓点水般,在街面众行人肩头直点直掠。
风萧萧余光瞅见,虽是赞他反应奇快,却也暗笑不已,这可是在店铺、房屋、院落密集毗邻的大城之中,想要甩掉一个人太容易不过了,身子溜溜的一转,就冲入了一家店铺之中,一阵闪动,从二楼背面的窗户中跃出。
鸠摩智一开始还能勉强跟得上,只是一间房屋少说也有两面开窗,有的甚至三面、四面。
风萧萧眼花缭乱一阵的东绕西转,将他越甩越远。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鸠摩智便晕头晕脑的彻底跟丢了。
风萧萧这才施施然的走上了街面,寻人打听了几句,沿路转了几个弯,到了一间酒楼下面。
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一阵酒肉香味从中飘出。
风萧萧抬头望着匾额,顺势转目,登时看见了正坐在二楼,倚栏喝酒的段誉。
段誉面前坐着一名大汉,身材很是魁伟,穿着件破烂的灰色旧布袍,正举碗仰头,一口而干,呼出一口酒气,拎坛斟酒,只是动作忽地一顿,两道冷电似的目光扫向楼下门前。
风萧萧连楼梯都不愿走了,一个拔身飞跃,轻巧巧的落到二楼木栏之上,一指段誉笑道:“我本要寻他晦气,不过既然有酒当面,自是先喝得痛快,再谈其它。”
那大汉赞道:“好!”,也不知是夸他轻功好,还是在夸他豪爽。
段誉面色突变,作势欲起,很有些惶恐不安,见那大汉瞧来的眼光中颇有些讥嘲轻视之意,一颗心登时沉回了胸腔,大声道:“我难道还怕你不成,喝就喝!”
风萧萧从木栏上跃下,也不就座,右手拎起一个酒坛,道:“在下先干为敬!”,将酒坛撑起倾倒,大口就之,咕嘟咕嘟中,酒液飞撒溅落,半坛入腹,半坛及身。
那大汉哈哈一笑,不待他喝完,也是拎起一坛,仰头而倒。
段誉彻底看傻了眼,但他倒也倔强,抱起一坛,对着嘴巴大口吞咽。
那大汉分明后一步喝,却和风萧萧一同干完,两人相视一笑,齐齐动手,砸碎了酒坛。
风萧萧往旁侧目,一把按住段誉手中的酒坛。
段誉醉态可掬,大着舌头问道:“你干什么,瞧不起我吗?”
他之前一碗一碗的喝了不少,本用“六脉神剑”将体内的酒气逼出,毫无碍难,只是此时双手抱坛,却是腾不出手来逼酒。